銚期突然喚了一聲“雪兒”,耿純也是心頭一顫,抬起頭,目光灼灼地搜尋穆雪的身影。
果然,前方確實有個小兵裝束的年輕人,個子不高,正擼著袖子在打水。
二人突地跑起來,這速度,都能徒腳趕追,上谷騎兵了。
“雪兒!”銚期一邊跑,一邊喊。
“嗯。”穆雪聽到有人喊自己,一轉身,卻並沒看到什麼熟識之人,兵卒們都各自忙活著。
“聽錯了?”穆雪呢喃一句,繼續前行。
銚期衝過去拉住那小兵胳膊:“雪兒!”
“呃?”那小兵先是一愣,見水灑了,又是一怒,抬頭見是賊曹掾銚期大人,怒火立馬被澆滅,站在那裡,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穆雪走了幾步,見旁邊不遠處圍了一群人,人群之中,有一人,身高鶴立雞群,好似那麥田裡長出的高粱,比周圍之人高出一截。
“銚期大哥?”穆雪有些不確定,只見那人撥開人群,走了出來,穆雪驚喜地揮著手,大聲喊道:“銚期大哥!”
“雪兒!”銚期、耿純異口同聲。
只見兩位熟悉的身影,撲面而來,一把……不,是兩把將穆雪抱住。
“你這丫頭好狠心,進了城,怎麼不速速來尋哥哥?”耿純也抑制不住心底的情緒了,擔心了半天,又經歷了一陣驚喜、一陣失落,現在除了高興,還生出幾分責怪的意思來。
“就是!就是……”銚期也不和耿純爭辯了,一個勁地附和道。
“是雪兒不好,讓哥哥們擔心了。呵呵呵……”穆雪還真被這倆人過於激動的表現,給驚住了。
穆雪哪知,此刻在這倆哥哥眼裡,自己已經是死了兩次,又復生的人,能不激動嗎?
“對了,我師父呢?”穆雪本來是想問問鄧晨將軍自己母親的住處,話一問出口,又突然想起,問這些哥哥也是一樣的嘛,趕忙追問道:“我娘住哪個營寨裡呢?”
“你娘現在不在這兒了。”銚期爽朗地答道。
“不在這兒了?什麼意思?”穆雪有些慌了。
“別急!別急!他的意思是,你娘現在,不在軍中了。我們南逃之時,路過你家,就將你娘留在老家了。”耿純簡單扼要地,將前因後果講明。
耿純一邊解釋,還不忘瞪了銚期一眼,銚期一臉“我說的也沒錯啊”的表情。
“那你們見到我章伯伯、萍嬸嬸,還有康兒妹妹了嗎?他們都還好嗎?”穆雪欣喜不已地問道。
“他們都很好。我們奉劉秀將軍之命,出來例行公事,得趕緊回去覆命了。其中詳情,我們晚些再講!”耿純道。
“好好好!你們趕緊去吧!代我向師父他老人家問好。”穆雪拱手道。
“行!那我們走啦!”耿純剛要開口,被銚期搶著答應下。
接風酒宴之前,只是簡單的閒談當局情事。接風酒宴之後,廣阿縣城太守府中,眾人又集合在一起,具體策劃下一步攻守方案。
軍事會議從子時,持續到一更天。
攻守方案既定,劉秀將軍開始調兵遣將。
“好!任光,為左大將軍,兼信都都尉;邳彤,為後大將軍,兼和成太守。漁陽太守彭寵、上谷太守耿況。你們四人,隨我出廣阿城,去攻堂陽縣。”
“諾!”四人上前一步,拱手齊聲領命。
“馮異、鄧晨,二位將軍,留守廣阿城,備好軍需,等待進退訊息。”
“諾!”二人上前一步,拱手齊聲領命。
耿純上前一步,自薦道:“純自請回鄉招兵,再於廣阿縣中與將軍們會師。”
耿純家族,乃是鉅鹿的豪強大戶。耿純在邯鄲城與劉秀將軍相識後,厚禮接待了劉秀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