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躬那裡處處不得順心,突然有人如此賞識自己,誇讚自己,馬武不禁心頭一熱,九尺大漢竟有些鼻酸,輕聲道:“蕭王過譽了。”
“不為過,不為過。”劉秀將軍一副突然想起什麼的表情,問道:“我與馬將軍相識,是在昆陽之戰吧?”
“正是!”馬武頓時開啟了話匣子:“蕭王您以少勝多,昆陽大捷之後,當時在軍中,還有一段風評呢!”
“哦,我怎不知?說來聽聽。”劉秀將軍配合地表現得甚是好奇。
“大勇若怯,大智若愚。”馬武歡喜地說罷,又頓覺有些失禮,這樣夸人,總覺得怪怪的。
哪知劉秀將軍並不在意,聽完仰面大笑。
馬武不再對劉秀將軍拒之千里,自然看什麼都挺順眼。見劉秀將軍笑得那樣真誠,心中感嘆:世人聽慣了溜鬚拍馬,有多少高官貴族,還能聽得下這樣的中肯之言呢!
兩人在叢臺上,吹著風,回憶往昔強漢,分析當今局勢,展望復興之志,聊得甚是高興。
原本就對劉秀將軍頗有好感的馬武,今日一番交談之後,兩人心貼得更加近了。
馬武雖出身不高,卻也是能文能武的將帥之才,一直是劉秀將軍幹掉謝躬的巨大阻力,如今,“阻力”解除,再取謝躬性命,就是探囊取物了。
謝躬本不是那種,會被幾句溜鬚拍馬的話迷惑的人。但他本人確實非常勤於政務,也確實很關心民生之事。
劉秀將軍也不止一次,對謝躬的勤政為民表示尊敬。今日又被大眾集體誇讚,謝躬覺得大家所贊,言之有物,一高興,也喝得七葷八素的了。
酒宴散了之後,馬武扶著謝躬,向劉秀將軍等人告別,便送了謝躬回營。
謝躬回到家裡,被妻子一頓責怪:“我又不是不讓你喝酒,可,你跑到劉秀營裡去,怎麼也不謹慎著些。”一邊責怪吧,還是一邊打水給他擦臉。
“沒事,那不是還有馬將軍在呢嘛!有他在,我誰都不怕。”謝躬還是有些恍惚,大大咧咧喊道。
“就算是有馬將軍在,那你也得小心點!”那婦人道。
“小心什麼呀?啊?那劉秀,他是真敬重我,我看得出來。”謝躬有些耍酒瘋的樣子道。
“你可別掉意輕心,人家誇完你,指不定就要給你捅刀子了。”婦人倒是警覺。
謝躬擺擺手,連連道:“不會。不會,不會。”說罷,睡了過去。
“不會你個大頭鬼。”那婦人打了謝躬一巴掌,又雙手合十,道:“但願菩薩保佑吧!”
又過了些天,劉秀將軍親自登門,到謝躬營中來,說要分享一個戰略。
劉秀將軍快步走到桌案邊,興奮地就要展開地圖,卻見桌案上都是公文,劉秀將軍隨手將公文摞到一邊,笑著道:“尚書大人,您如此盡職盡責,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百姓都還得依靠著您呢。”
尚書僕射屬於尚書的副官,劉秀將軍直呼謝躬“尚書大人”,謝躬心裡自然是美滋滋的,笑著道:“不礙事,本官都習慣了。”
劉秀將軍說著,已將地圖展開,指著謝躬所在的鄴城道:“我將帶兵往南,去打青犢。青犢好打,我們必能取勝。到時候,北邊的銅馬一定會被嚇跑,待他們自亂陣腳,謝大人您就看準時機,帶兵去北邊追擊,大事可成。您看如何?”
謝躬一捋鬍子,點點頭道:“嗯。我看行!”
“好,那就這麼定了。”劉秀將軍收起地圖就往外走。
“坐下喝杯茶再走吧!”謝躬客氣道。
“不了,不了。我是特意來跟您說這個事的,說完我就要回去調兵了。”劉秀將軍客客氣氣說罷,拱拱手就離開了。
“哎呀。”謝躬嘆了口氣,得意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