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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繼續生效,路鳴澤的傷口癒合了,重構的面板看不到任何傷疤,將所有的屈辱印記盡數洗去。
在眼眶附近的血痂從黑色重新變為耀眼的鮮紅,在一片黑色的風暴之中緩緩漂浮到空中,變為紅寶石般的液滴,耀耀而閃。
黑色的眼眶之中重新生長出血肉,那雙新生的眼睛最開始是黃疸色,但很快便褪去其中的昏暗,燃燒起新星般的光芒。
就連那剩下的半截黑衣也重新流動復生,線與線糾纏著交錯生長,最終成為一整件完整的長袍,在稱不上合身的寬大袖袍上繡著雲紋與蛟龍。
黑王的嫡長子有兩位,一位黑太子的袖袍上是風紋與猛虎。另一位黑太子的袖袍上是雲紋與蛟龍。
風暴停頓了,教堂被拆解之後只剩下殘破的廢墟,它們分不清木質或者石質,交融著堆疊在一處,像是巨人被焚燒之後所剩下的骨灰。
某個時代的巨人。
路鳴澤在灰燼中注目著路明非,他向路明非張開雙臂,似乎是要做一個擁抱。
“幹嘛。你真跟我玩兄友弟恭這套啊?”
路明非苦笑著損他。
路鳴澤沒有說話,他只是保持著擁抱的姿勢,靜靜的等待著路明非的回應。
天空中的陰雲並未散去,荒野上料峭的冷風長長的吹拂而過,帶起兩人寬寬的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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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兄弟在一片廢墟之中對視,其中哥哥的袖袍上繡著風紋與猛虎,弟弟的袖袍上繡著雲紋與蛟龍。
第一滴雨從空中落了下來,像是吹響號角,瓢潑大雨緊隨其後。
沖垮世界的豪雨就此降下,如果神話時代在現實之中有所依託,那麼現在就是洪水初來的時節。
路明非的視線被雨幕模糊了,他低頭去看被打溼了的衣袍,忽然想起很早之前和路鳴澤的對話。
“如果我來拿傘,哥哥你的頭髮會被掛在傘骨上,但是哥哥你來拿的話,雨水就會被吹進來。”
“這麼看的話,共打一把傘還挺難的。”
傘是什麼象徵?雙生子們的權柄嗎?
雙生子總是共撐一傘的,但無論如何也沒辦法讓兩人同等的遮雨,一人握住傘柄的代價,便是讓另一人進入雨幕之中。
每個雙生子都註定會做出這個選擇,在重啟之前就已經發生過,老唐如此,夏彌亦如此。
老唐這個鐵弟控絕對會選擇讓康斯坦丁來掌握權柄,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甚至他的選擇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早在他鑄造七宗罪審判兄妹、但卻唯獨沒有為康斯坦丁定罪時就已經決定。
夏彌下定決心吃掉芬裡厄,好化身成為海拉,在嶄新出土的死者之船上載著她心愛的楚子航,為世界散佈黃昏。
但理想只是理想,並未真正實現。而不管是夏彌還是芬裡厄,最終都沒能下定決心將對方吞噬。
這是兩位初代種所做出的決定,而現在,輪到他自己了。
曾經的自己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
是推開傘柄走入雨中,犧牲掉自己?還是奪過傘柄,讓路鳴澤陷入無邊的雨夜?
路明非不知道這個。但他覺得以自己目前的情況,大概永遠也沒辦法獨自撐傘。
“啊……”
路明非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說不出是嘆氣還是單純的感慨。
“出了這夢境,我可就不管你了啊。”
他伸手回應了路鳴澤的擁抱,兩個舊時代魔鬼所留下的遺產,在巨人的骨灰上相擁,就像是親密的兄弟一般。
彷彿一直如此。
真孤獨啊……
漫長的生命之中滿是痛苦,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