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白天,但房間裡並沒有開燈,不僅如此,在這個房間裡一切可以透出自然光的地方都被嚴絲合縫的堵上了。這裡唯一的照明工具是巨大的燭臺,長長的白燭正在靜默的燃燒。
除了一位常年缺席的校董之外,剩餘的六位校董們都已經到齊了。
校董們端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明亮的燭光在他們的臉上映出深淺不一的陰影。六位校董正看著各自手中的資料,那是關於“康斯坦丁之血”任務的全部記載,包括從獵人網站得到資訊開始,從中國西部的羅布泊到哈薩克東部的薩雷耶西克拉勞特荒原,大小細節一覽無餘。
眾人都沒有說話,會議的氣氛有些沉悶。
昂熱把玩著手中的折刀,在明亮燭火的映照下,火苗在鋒利的刀尖上輕快的跳動。隨著昂熱轉動他的折刀,那點火苗也隨之在折刀上來回跳躍。
陸續有人放下了手中的資料,校董們互相對視,似乎是在商量由誰來充當最先發言的那個。
弗羅斯特·加圖索輕咳了一聲,掂起面前的銅鈴搖了幾下,“請問昂熱校長,這份《康斯坦丁之血》的任務報告是否屬實。”
搖鈴說話是校董會的傳統,以防彼此打斷。
“在中國,這種檔案被叫做‘白紙黑字’。”昂熱玩味的笑了一下,“弗羅斯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拐彎抹角的了?”
“注意你的態度,昂熱。”弗羅斯特搖鈴,“作為這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請你對這次任務的失敗做出合理的解釋。我們原本有機會直接獲得一位龍王的龍卵,這是密黨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失敗了。”昂熱攤了攤手,“很簡單,沒什麼好解釋的。或者你可以把這個當做是我的解釋。”
校董們似乎有一瞬間的愣神,他們沒想到這位倔強的老人居然會如此簡單的承認自己的失敗。在他們的印象中昂熱正如同他手中的折刀一般鋒利而堅硬,可折卻絕不可彎。
“昂熱!”弗羅斯特再次搖鈴,“這是在校董會的會議上,不是在你的學院裡,注意你的態度。”
“那是兩位初代種。”洛朗女爵搖鈴,“我不認為誰能在兩位初代種的面前保住龍卵,這不是昂熱的過錯。”
“我的意思。”一箇中年人搖了搖鈴,他的身邊放著一個不合時宜的腳踏車頭盔,“大家還是和氣一些,發生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的。”
“昂熱,你的優先任務是保護龍卵。”弗羅斯特搖鈴,“但當時你在做什麼?”
“當時我在和兩位龍王戰鬥。有什麼問題嗎?”昂熱微微皺眉,他把折刀的刀尖放在一支白燭跳動著的燭火之上,緩緩轉動著手腕。
“按照執行部手冊的做法,正確做法應該是掩護龍卵離開才對吧?”一位戴著佛珠的老人搖鈴,“第一時間阻止諾頓是正確的做法,但在諾頓被李霧月拖住之後,你的選擇是破開渦牢幫助諾頓。能給個解釋嗎?”
“我希望能夠殺死一位初代種,兩者相爭坐收漁利的事情通常只會發生在故事裡。”昂熱眯著眼睛,火苗在他的折刀刀尖上跳躍,“而且諾頓被偷襲受了重傷,我不覺得龍王李霧月在殺死諾頓之後會放過我們。”
“真的只是這樣麼?”弗羅斯特搖鈴,“我們知道你和龍王李霧月之間有著私仇,你只是想趁此時機報仇才對吧?也因此直接捨棄了對龍卵的保護。”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昂熱漫不經心的說道,他把折刀插進木桌上,伸手從雪松木的煙盒裡抽出了一支哈瓦那一號雪茄,放在鼻翼下輕輕嗅聞。
“好了。”洛朗女爵搖鈴,“我不認為換做其他任何人能做到比昂熱更好的處理辦法,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同站在她身後戴著白手套的管家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