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處冰海都已經被完全抹去。”
“還真快。”
“是啊,還真快。”白王輕輕嘆了口氣,“死亡之感何其新奇,但絕無美感。重臨之後,此世於我而言只剩驚詫,世上空有人類——這如此孱弱的族類,在我饋贈他們時都未曾想到,他們居然能有今日的成就。”
“弱小勝過強大在歷史上並不稀奇,早在黑王死去的那一刻,整個龍類的結局就已經被註定了。”路鳴澤的目光越過白王,默默注視著舞臺上的路明非。
“詫異之感僅是一時,世上無論是人類或是龍類,於我而言都沒什麼兩樣。而令我最感驚喜之事——即無論卑鄙或天真,人類居然都遠勝龍類。”
白王的聲音滿是沉醉,她揮舞雙手,彷彿歌劇中的戲子,“以及他們的想象。”
“這話由精神領域的神說出來不太好吧?”
“我不是神,”白王緩緩搖頭,“精神之界中沒有神只一說,萬事歸無,萬物皆一,我亦在其中。”
路鳴澤有些沉默,這發言實在有些超越龍類範疇了。
“先前便說過,我已超脫。”白王輕輕搖頭,“凡人的精神確實脆弱,我也從不掩飾對他們愚昧行徑的嘲笑。但凡人的想象卻何其瑰麗,令人費解。”
她舒展身體,朝著劇場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舞邊談,那吟唱聲以歌劇的形式出現,居然讓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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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類——何其偉物,本應行宏偉之事——對此世垂手之物卻視作禁臠,如禿鷹爭奪腐肉。但,所謂領土抑或財富皆為虛無,只此一點,龍便愚昧如人。”
“關於你說的這些,無論是貪婪也好、好戰也好,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劣性,人類都很好的繼承了龍類吧。”路鳴澤微微皺眉。
“人類的戰爭,和龍類的戰爭之間別無二致,從這裡來看這些生物沒有任何進步。但不同的是,他們的目光並不只在此世。”
白王緩緩轉身,她看向路鳴澤,同時伸手用食指輕點額頭。
“區別就在這裡。”
她輕聲笑了一下,接著開口,“縱然孱弱,但人所注目之地卻有險要之處,高山、深海,極旱或極寒之處,這些龍類不屑一顧的地方,他們卻要付出性命才能進行毫無意義的所謂‘征服’。
“我曾認為這些征服毫無意義,直到人類征服了那些險地,轉而將目光投向星海——那是無垠無際之處,就連龍類都不曾將目光投向的黑暗所在,但他們居然可以。”
——“與從不仰望黑夜的龍類不同,人類居然能夠向星海注目,我很欣賞這份想象。”
“……”路鳴澤沉默了一會兒。
“這就是你的想法嗎?”
“一些。”
白王在面紗之下的聲音流露出笑意,“末日即將親臨,無物可抗,到那時我會將它講給整個世界。你曾經花費極多代價將白王殺死,但今時不同往日,我已非‘白王’。”
“不用扯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我會把你重新殺死,而且是挫骨揚灰,一如當年你死在冰海上。”路鳴澤的聲音陰沉,“兩次。”
“是嗎?”白王伸手向路鳴澤展示著她身後的舞臺,語氣中滿是讓人絕望的平靜,“單憑你獨自一人?”
舞臺之上,路明非碌碌無能的尋找著,他推開一扇又一扇的門,一邊尋找一邊喃喃自語,但始終無法找到繪梨衣。
“上一個輪迴中的主角,對白王亮出刀刃之人,行於冰原、其刃落於冰海,拜他所賜,白王曾經死過一次——當之無愧的主角。”
白王笑了起來,隨著她如冰般冷冽的笑聲,劇場上的路明非也抬頭來,臉上卻滿是惶然的表情。
他並不能聽到白王的笑聲,他只是在尋找的途中突然感到無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