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室的四壁都鑲嵌著紅色水晶玻璃,穹頂是巨大的波斯風格吊燈,地板則是深紅色的義大利大理石製成的。
櫻井小暮推開貴賓室的門,朝著德國人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之前就對您有所耳聞呢,只是時機不巧,一直未曾見面。”她的聲音嫵媚而動人,“我是櫻井小暮,您叫我小暮就可以了。請問您的名字是?”
“芬格爾·馮·弗林斯。”德國人一臉諂媚的笑著,走進了這間貴賓室。
據說他初來時是穿著黑色風衣的帥哥,灰色的眸子深沉得讓人看著就覺得傷心,但不知為何卻變成了今天的邋遢模樣。身為外國人卻留在日本,拼了命的也要在極樂館一直贏下去,恐怕是有什麼宏大的心願吧?
櫻井小暮如是想道。
“請問芬格爾先生,您的心願是?”
德國人嘆了口氣,他的表情相當精彩,充斥著感激、痛苦、苦大仇深、大仇得報、撥雲見光等等等等激烈而生動的變化。
櫻井小暮見過許多得到許願機會的賭客,有人激動得抱著她親吻,有人興奮得大聲吵嚷,還有人瘋了般的捶胸頓足。但從來沒有誰的表情可以像現在這麼精彩。而正在她想著該如何安慰這位客人的時候,他卻突然動了。
芬格爾雙膝跪地,臉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他就這麼跪著用膝蓋往前蹭,抓住了櫻井小暮嬌嫩的雙手。不過她並沒有從這個動作中察覺到任何猥褻的意圖,因為德國人正在試圖把鼻涕和眼淚一起蹭到她的助理裝上。
與此同時芬格爾開口唸白,他的嗓音悠長而顫抖,彷彿在唱某種戲劇。
“青天大老爺啊~~~~蛇岐八家、蛇岐八家他們簡直不是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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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滾燙,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從骨髓的深處升起、或者燃燒。
路明非皺緊了眉頭,他覺得自己的所有力氣和精神都朝身體的某個地方坍縮,即使在睡夢中也清晰可見。
發汗,悸動,夢囈。
還有低語。
低語直接在腦海中響起,但相當模糊,難以聽清。
“哥哥,外面有很多人……”
“也許會死吧?但是,康斯坦丁,不要害怕。”
……
“哥哥……豎起戰旗,吞噬世界的時候,你會吃掉我嗎?”
“會的,那樣你就將……不。不。我不能吃掉你。”
——“不。”
噩夢纏身,路明非打了個哆嗦。
渾身粘稠,出了一身汗,就連被褥都已經溻溼。
夢中的迴響還未曾消散離去,腦袋萬根針刺般疼痛。他“嘶——”了一聲,齜牙咧嘴,抬起一隻手,把手背搭在額頭上。
“做噩夢了?明明?”
一個熟悉的聲音直接從內心響了起來。
“臥槽!”路明非猛然驚醒,他坐起了身子,聲音還帶著剛睡醒時特有的茫然,“……老唐?!”
“是我是我,復活幣生效了。”
“呼——”路明非擦了一把汗,“沒死就行沒死就行。”
“現在是什麼時間?”老唐問道。
“時間?”路明非愣了一下,“大概過了一週多點吧?”
老唐的聲音有些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自我死後只過了一週?”
“你還想要多久啊?”
“……按常理來講至少得要一兩個月吧,時間再長一點的話說不定得好幾年。”
“有這麼久嗎?”路明非咂嘴道,“這一週裡我每天都在醉生夢死,睡覺需要雙倍時間,吃飯也要雙倍的份量。而且就算這樣也還睡不太夠,甚至還瘦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