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微微皺眉。
舞臺之上的路明非推開一扇又一扇虛掩的門,他朝每一個門後看去,卻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那個人。
匆忙奔走、滿頭大汗。
無用功。
路明非已經深深陷入幻境中了,無論是白王的幻境還是所謂天帝的幻境,無論是劇場上還是劇場外。
他在努力的尋找繪梨衣,但是按照這種進度就算是再用上兩輩子的時間他都不可能找到。
找不到繪梨衣那就沒辦法從這裡破局,白王之戰的男主角也理所當然的就會缺席。
在精神世界當中,白王的王座至今仍舊無可辯駁,或許在路明非挺過這次考驗後能夠對精神類攻擊產生強大的抗性,但現在還不行。
路鳴澤收回目光。
場下只有兩位觀眾,但他們的關注點已經都不在舞臺上了。
白王不動聲色,這處劇場也是她精神世界的顯現,所有的動作都逃不出她的眼底,無論是舞臺上的人還是舞臺下的魔鬼。
她很想從路鳴澤的臉上看到驚慌失措的表情,哪怕是一點點的驚訝。
但小惡魔仍舊坐得四平八穩,好像在欣賞一場與他毫不相關的戲劇。
“對演出可還滿意?”
最終是白王先按捺不住的開了口。
“動作僵硬、表情無神,演技有待提高。”
路鳴澤頓了一下,“為什麼是羽衣?你還有很多其他的神話可用。”
巧妙的問題,神話對映著龍類的歷史,既然是以神話為劇目的舞臺劇,那麼在神話的選擇上也能反應龍類本身的想法。
“這個神話對我的影響比較深。”
白王輕聲開口,她的聲音空靈而肅穆,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我作為精神體在世界上飄蕩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無數年歲的無數精神充盈著我,在作為養分的同時也在讓我學習。農民,商販,官員,作家……百般諸類,盡入我口。”
路鳴澤微微挑眉。
“你在奇怪?是覺得作為龍類的我不該向人類學習?”
白王站起身來,她的裙襬綻放如同白花。
在路鳴澤的眼中她便是如此形象,和傳說中的偉岸龍軀全然不同。也與其他神話傳說中的形象全然不同。
九頭竜伝承、白山權現、十一面觀音……等等等等。
在某個傳說中她是生有九首的大蛇,原本是鬼,轉為善神之後以水神、乞雨之神受到崇敬。
而在另一處傳說中她則搖身一變,變為十一面觀音,除病、滅罪、增福之現世利益,除惡導善,引眾生入佛道。
人類用如此多的稱謂試圖捕捉她的尊榮,又將那麼多的形容和神話安置在她的身上,凡此種種之間互相矛盾卻又有共通之處。
不一而足卻又無一準確。
在路鳴澤的眼中她便是如此形象,而在其他人中白王又是另一種,並非顯化。
精神介面的極致,讓白王在某種層面上已經超脫。
白。
白就是空的意思,茫茫多的空無,這些空無匯聚起來就是無相。
無相之王,萬相之王,白之王。
這種生物怎麼會在人類身上學習呢?
“你不像是會從人類身上學習的例子。”路鳴澤盯著白王。
“他們確實愚不可及,但也有好處。”
白王的手指緩緩撫過椅背,但那動作並無任何觸控的感覺,如同隔靴搔癢,事實上她同整個電影院都隔了一層彷彿不可視的屏障。
“從人類這裡我能夠品嚐到許多味道……各種各樣。在第一次甦醒的時候我真是驚訝極了,那是‘冰海處刑’後的第四個紀年,滄海桑田,連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