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惶和恐懼,他弄丟了一樣重要的東西,或許還不止於此。
“可惜。”
白王收斂了笑意,她的語氣莊嚴而肅穆,一如當年的黑王在冰原之上宣佈對白王的審判。
“他來不及參與下一場演出了。”
黑色的皇帝以千萬年的時光來斷她的罪,那業火在冰原上燃起,直刺入她的靈魂,但現在,她以同樣的肅穆為這個人斷罪。
千萬年的肅穆,足以壓垮數百數千個文明的脊樑,但這份肅穆並未真的使文明蒼白,而是單獨落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在找到上杉繪梨衣之前,這場演出是不會休止的——那麼他也就不會醒來。”
路鳴澤默不作聲,但白王已經在深深的鞠躬,她的目的已經達成,完美的舞臺和完美的謝幕,在悄無聲息間她便解決掉了男主角和女主角。
從沒有哪個英雄故事在失去了主角之後還能順利通向大團圓的美好結局。但事實上她所追求的是——
一個更‘完美’的世界。
“謝幕完了?”路鳴澤深深嘆了口氣,他站了起來,伸手撫平西裝上的褶皺,“謝幕完了就趕緊滾。你在這我還嫌煩呢。”
“你想從這個幻境中把他救出來?”白王緩緩搖頭,“你做不到的,你的夢境無法侵入我所構築的舞臺。”
“也許吧。”路鳴澤輕笑了一聲,“但是如果你覺得這樣就能萬事大吉,那還真是挺有趣的——我個人喜歡做兩手準備。”
“……準備?”
“嗯呢。”路鳴澤有些感慨,“我是個喜歡埋伏筆的劇作家啊。”
————
路明非急切的奔走著,他推開一扇又一扇房間的門,層層疊疊的門像一朵朵旋轉綻放的花朵。
沒有、沒有、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他不斷推開一扇又一扇的門,這裡如同迷宮一般,到處都是房間和門,不知道天帝用了什麼神力將這麼多的房間塞進一座井裡,更不知道這些房間為什麼真的多得像沙子一樣。
路明非停了下來,他深深的喘息。
深深的疲憊。
印象中似乎還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就算是連續好幾天都沒有打到魚的那次都沒有感到這麼疲憊,他還記得在那個狂風暴雨的晚上,他的小船順利從海上歸來,遠遠看到家中的燈火時心中是何等安心。
所以他得把那些燈火找回來才行,就算是這輩子以後不打漁也好、就算是被藤原藤太秀鄉公直接抓走入伍也好,他必須得把妻子、把上杉繪梨衣找回來才行。
路明非站了一會兒,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水。
面前的房間仍舊層層疊疊無窮無盡,旋轉的門框,旋轉的星星,旋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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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中都未曾見過的風暴,被巨大堅冰凍結的海面,鋒利的月光,紅髮飄散的女孩。
漁夫路明非閉上眼睛。
他看到了更多,有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一個伏筆,一個‘準備’。只是他不清楚那是什麼。
一個穿著古怪衣服的男孩,他的表情沉默而悲傷,卻又帶著迷人的笑意,在男孩奇怪的上衣口袋中插著一朵紅色的花,漂亮得驚人,像是要去出席別人的婚禮。
路明非睜開眼睛。
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世界在他的面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像是大雪落滿海面,於是流動的只有雪白和雪白。
冰面碎裂的聲音咔咔作響,往昔的記憶如同水面下的魚兒一樣蠢動。
——那個男孩兒又出現在路明非的面前了,原來他們之前見過的,就在他絕望得哭泣時,在那棵與天女相見的黑松下入夢,他們在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