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走出源氏重工。
東京的晚上仍舊喧鬧,都已經這個點了,可這座城市還沒有完全睡去。
甚至還沒人知道末日已經悄然將至,人們恍然無知,在將睡與將醒之間被名為神的巨浪席捲,無一例外。
“我說老大,我們這邊的疏散任務還沒安排好呢,校長怎麼又讓你去看藏骸之井那邊的進度?”身後的夜叉開口。
“現在蛇岐八家的指揮權在校長手裡,我們聽他安排就好。”源稚生拉開車門,“再說,我不是把疏散指揮的活兒都交給烏鴉了嗎?”
“我倒不是質疑烏鴉的業務水準啦……但這種情況下,沒有少主你去鎮場子,下面的人或許會鬧事也不一定。”
夜叉撓頭,“你看,畢竟家族好不容易才重新擺脫了學院的管制,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要重新聽學院的。”
“所以我把那把刀交給烏鴉了。上車。”
源稚生聲音平靜。
他說的刀並非蜘蛛切或童子切,即使在底蘊豐厚的日本分部,執行局局長的這兩把佩刀也是彌足珍貴的存在。
能上戰場的刀劍最好是帶上戰場砍東西,如果只是單純作為信物的話未免有些浪費。
源稚生交給烏鴉的是橘政宗生前打造的一把日本刀,是在醒神寺中的作坊中發現的。雖然在鋒利程度上遜色於鍊金刀劍,但作為信物卻已經足夠。
因為老爹沒說名字,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命名。
源稚生坐在副駕駛上,夜叉坐在後座,擔任了司機一職的仍舊是櫻。
“各位家主那邊的情況如何?”源稚生問。
“各司其職。”櫻點頭回應,“除了正在紅井主持挖掘工作的宮本家主以外,各位家主都在進行著讓家族成員離開日本的行動了。”
“進展順利嗎?校長給我們的時間並沒有太多。”
“這個……正在努力進行疏散了。家族想辦法包攬了大部分的航班,漁船也在穩步徵用之中。”
櫻發動了車子,“是要直接去紅井那邊嗎?”
“嗯。既然源氏重工有校長坐鎮,那麼剩下的就只需要保障紅井的發掘工作能夠順利進行了。”
“不過,不是說有個老牛仔在那邊守著嗎?”夜叉在後座問。
“牛仔只擅長對槍,如果遇到大規模的死侍潮就直接歇菜。因為他除了左輪槍之外不會用別的。這是校長的原話。”
源稚生搖頭,“所以需要我去帶刀助陣,況且我也不想這麼快就離開日本。”
“哎呀,這種時候其實應該越快跑路越好的。”夜叉伸了個懶腰,“但既然少主你願意留在這裡玩命,那我們也只好跟著您玩命咯。”
“這話真不像是能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我還以為說話的是烏鴉。”源稚生有些吃驚。
“我說出這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我總覺得你會對玩命感興趣。”
“我對玩命自然是有興趣的。不,我的意思是……”夜叉斟酌了一下用詞,“雖然我們這邊沒什麼所謂,但少主你至少也考慮一下繪梨衣小姐的事情吧?”
源稚生有些沉默。
繪梨衣的血統和言靈註定她會在屠龍的戰場上大放異彩,況且一開始她就是作為這種東西而存在的。
但問題不在這裡。
如果神對源自她本身血脈的白王血裔掌有無可抗拒的操控之力,那讓繪梨衣留在戰場上的話,只會成為神手中最鋒利的武器,轉而對準自己人。
雖然從目前來看,白王並未體現出對b級以上血統的控制力,但事情就怕萬一。
很矛盾的心理,源稚生一方面抱著‘白王或許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而留在戰場上,另一方面卻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