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紅色的法拉利ff再次在公路上賓士,櫻井明坐在後排,他的身邊是穿著黑色風衣的執法人,此刻居然生出了死之將至的無力感。
漂亮的女人說要帶他出去接受調查,不過地點可以任由他來選。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絕對是假話,要知道他的生日還有半個月,說是調查,只不過是處決的另一個說辭罷了。
櫻井明並不是那種遲鈍的人,恰恰相反,在懵懂無知的年紀他就知道綠色代表安全,而黃色和紅色則是代表著危險的顏色,於是他學會在接受調查的時候欺騙執法人。
但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原來欺騙也是死路一條嗎?櫻井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次來的執法人足足有五位,他甚至不敢有一絲反抗的念頭。
明明知道他們只是找了個處理的藉口,打算悄悄的將他這個鬼處理掉。但是鬼使神差的,櫻井明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想……我想去我曾經的家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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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氣氛有些沉悶,櫻在專心致志的開快車,後排仍舊坐著三人組,而櫻井明則坐在靠窗的位置,路明非挨著他坐,旁邊是凱撒和楚子航。
櫻井明肉眼可見的侷促和緊張,但饒是如此,他仍舊瞪大了眼睛去看車窗外的風景,彷彿要將所見到的一切都儘可能的裝進腦袋裡。
“老大。”路明非側著身子低聲開口。
“怎麼了?”
“這個叫櫻井明的看起來好緊張啊。”路明非小聲說道。
繪梨衣初次見到這樣的風景時也表現得很貪婪,彷彿要將一切全部記在心裡一樣。但櫻井明的表現全然不同,他在看風景的同時伴隨著渾身輕微的顫抖,那並不是激動而是恐懼,因為路明非能夠看到他額頭上的冷汗。
簡直就像是死囚在被押送至刑場的路上,貪婪的想要記住途中的所有風景一樣。
“緊張?”凱撒愣了一下,隨後觀察了一下櫻井明。
後者聽到他們的交談聲幾乎頓住,但顫抖卻不能強行抑制,於是便更抖得像篩糠。
“真是肉眼可見的緊張……”凱撒說道。
“對執法人的畏懼吧?”前座的源稚生開口說道,“和你們坐在一起,他的壓力有點大。”
隨後他換成了日文,“櫻井明?”
櫻井明直接繃直了,“是!”
“不要緊張,”源稚生的聲音有些生硬,顯然他沒有安慰過櫻井明這樣的鬼,“本家向來信守承諾,會滿足你的願望的。”
“是!”櫻井明大聲回答道。
坐在後排的執法人中有一位金髮藍瞳的執法人,櫻井明覺得那應該是家族的僱傭兵,而他們開口交流用的外語更是讓他確定了這個想法。
是要讓僱傭兵來觀摩學習如何處理鬼的流程嗎?但這種事情連家族都覺得過於殘暴了,於是便給出可以實現承諾的說法,就好像某種臨終關懷一樣。
算了,比起不明不白的死在那種深山裡,還是為自己活過一次比較好吧?
櫻井明瞭解外界的途徑只是透過日劇,他在某部劇中看到有一種花叫做曇花,生長許多年卻只為一瞬間的綻放,它綻放時極盡絢爛也極盡輝煌,但只開放在剎那之間,隨後就會凋零。
但就算是隻能開放一瞬間的曇花,也好過在石縫中默默死去的小草。
櫻井明不願意做小草,他從五歲開始被壓磨至今,作為一株草而成長到了現在。而現在有這樣一個重新體驗人間的機會,他必須牢牢的把握住,哪怕在這之後會死。
——做一瞬間的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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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拉利停了下來,此處是大阪的郊外,不遠處是一棟漂亮的兩層別墅。
櫻井明見到了那棟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