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這麼空,它們仨用盡了力氣,只想先一步被大家記住。
可是,大家只長了一個鼻子,怎麼聞得過來啊!
就算是按窟窿眼算的,那也只有倆鼻孔,剩下一樣菜被冷落,這麼怎麼辦啊?
看來只能派嘴巴出馬,趕緊把菜送進嘴裡,才能雨露均霑,公平決斷吶!
每個人心裡的算盤珠子都打得噼啪直響,吵得人耳朵疼,但細聽又不是算盤珠子的聲音,分明是咽口水聲。
警察們感覺自己只是眨了眨眼,下一秒每一張凳子上就長出了人。
啊這……入座這麼迅速的嗎?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犯人們開了群體瞬移閃現,還是警察們集體記憶缺失,有了幾秒鐘的記憶空白。
閒話少敘,廢話少說,上菜!
冷盤打頭陣,湯菜緊隨其後,再是今天的主菜——紅燒肉隆重登場。
繼犯人們覺得長了一個鼻子不夠用之後,他們再次感覺長了兩隻眼睛也不夠用了。
恨不得集體變身二郎神,額頭再長一隻眼睛,這樣就能同時觀察白切肉、冬瓜肉湯和紅燒肉了。
眾人的手要規矩放著不能亂動,只能用目光迫切地在三種菜之間來回切換。
哎呀好忙啊!踩縫紉機都沒有這麼忙!
嘴角壓不下來怎麼辦啊,都快咧到後腦勺了。
他們簡直不敢置信,這三道肉菜都是給他們的午飯。
這是……這是……這是以後日子都不過了嗎?晚飯也不用吃了嗎?
這是斷頭飯的指標嗎?不然怎麼會這麼好?
驚喜,激動,惶恐,期待,忐忑,狂喜……萬千思緒湧上來,最終都化作口水被嚥下去。
人群之中,李鐵牛感覺自己快要被口水溺死了,同時胸中還在苦水翻湧。
他就是知道今天是吃肉的日子,所以特意在昨夜向蕭嵐示好,希望能多分一點肉。
但是從早餐蕭嵐的反應可以看出,他的禮物不合對方心意,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他倒是想立馬彌補,可監獄管理森嚴,兩人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萬一影響了中午肉菜的分配,那就真是,訴苦都無處訴。
不過,蕭嵐像是特意避開他似的,沒有來李鐵牛所在的區域配餐。
這次給他配餐的是其他人,只給了他們桌普通份量的食物。
換在以前他會不滿意,放到現在他只會感激涕零。
一號選手紅燒肉顫巍巍地堆疊在一個盆裡,堆得並不高,但是因為煮得太酥軟,稍稍碰一下桌子,盆裡的紅燒肉就會“duang~duang~”地顫來顫去。
連帶著人們的心尖和眼角也跟著麻酥酥地顫。
二號選手白切肉的聲勢也不落下風,先是端上來一盆白花花的肉,看著十分寡淡,跟濃油赤醬的紅燒肉比起來毫無看頭。
,!
下一秒,配餐人員的菜勺伸過來,盛著料汁的勺子沿著鐵盆的邊沿淋了一圈。
眾人立即瞪大眼睛。
是合體技,白切肉使出了合體技!
剎那間,一股特別的香氣升騰而起,帶著一股原汁原味的直白,徑直撲了個滿懷。
如果把紅燒肉比作風情萬種的妖豔美人,那她只需要站在那裡,什麼狐媚手段都不必,連勾手指都不屑於,光用嫵媚的眼神睨上一睨,就有無數人為她神魂顛倒、前赴後繼。
而白切肉,她就像是率真單純的初戀白月光,不施粉黛的臉並沒有那麼驚豔,可她擁有一雙水汪汪的眼,裡面盛著少年人自以為藏得隱晦,卻直白得像在昭告天下的青澀愛戀。
她們一個是眼前的白月光,一個是心口的硃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