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冬瓜這道菜的水平也沒有失水準,就是伙房的正常水平。
老孫能把一幫沒什麼經驗的愣頭青調教出這種手藝,已經很不錯了,不能要求更多。
再說了,他們職工食堂請的是專業廚師,味道也沒有非常出眾,看來大鍋飯受客觀條件所限,也只能這樣了。
這麼想著,包過舀起了第三道平平無奇的炒包菜。
這是唯一一道全素的菜,炒冬瓜裡還有點碎肉沫呢,這個看起來啥也沒有。
張口吃進嘴裡,嚼了一下,兩下,三下……
這嚼勁,這脆度,這口感……你還真別說,怎麼越嚼越上頭!
包過趕忙又舀了一勺包菜,還特意刨了一口米飯。
和著米飯一起吃,又是別樣的口感。
綿軟的米飯顆粒裡,時不時出現包菜爽脆的身影。
伴隨著咀嚼,所有的菜汁都被米飯顆粒吸收,沒有在嘴裡亂流,正好集中在味蕾最多的舌面。
有了米飯的助力,湯汁和菜汁可以在嘴裡停留的時間更長,也能更加充分地其中的美妙之處。
在長時間咀嚼的過程中,米飯被唾液澱粉酶分解,逐漸釋放出麥芽糖的甜味。
甜味可以給菜餚提鮮,進一步促進了豐富了包菜的層次,彌補了它被冷藏過久而水分流失的不足。
包過滿意得眼睛都眯起來,下意識去舀第三勺,卻發現包菜已經沒了。
本來就是隨便在樣品裡拿出來一點試吃,哪裡會讓他吃個飽。
包過眸光暗了暗,心裡叨咕一聲:[奇怪,又不是沒吃過晚飯,怎麼這麼饞。]
看到之前放包菜的位置,米飯上還沾著一點湯汁,他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連忙舀起來送進嘴裡。
好吃,好吃!
可惜快樂是短暫的,再怎樣延長品嚐的過程,終究還是得嚥下去。
現在碗裡還剩第四樣菜沒有試了,他卻有點下不去勺子。
怎麼說呢,從這品相來看,就感覺不好吃。
標籤上貼著,第四樣菜是黃瓜炒雞蛋,可是這賣相,這也看不出個黃瓜樣啊。
這瓜,屬實是太黃了。
但眾所周知,新鮮的黃瓜應該是綠的。
明明沒有削皮,可是這綠色外皮都已經變成了蔫巴巴的青黃色。
要是不吃,嘴裡還能殘留點包菜的味道,可以咂吧咂吧解饞。
吃了新的菜,就要被新的味道覆蓋了。
事已至此,包過感覺自己已經推測出了真相。
看來不是今天食堂發揮失常,是有某道菜發揮超常了。
包過正想放下碗說話,就聽另外兩人問他:
“還有最後一樣菜,你怎麼不試啊?”
包過心中一梗。
對哦,這可是帶著工作性質的嘗餐,又不是超市試吃,可以隨心意挑。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認命般地舀起炒雞蛋塞進嘴裡。
舌頭還沒反應過來,鼻子率先報警。
濃郁的蛋腥味撲鼻而來,有那麼一瞬間,他彷彿被老母雞一屁股坐在臉上,倉惶起身間一雞爪子插他鼻孔裡。
直到他囫圇嚥下去,那股蛋腥味還從他喉嚨底反出來,漫上鼻腔。
“怎麼樣?今天的飯菜有什麼問題嗎?”
包過癟著嘴一聲不吭,青著臉開啟裝著包菜的樣品盒,忙不迭舀出一口放進嘴裡壓一壓。
樣品盒裡的油嗆包菜是沒被微波爐加熱過的版本,冷冰冰的,有點凍牙齒。
但是因為沒有二次加熱,它保持著剛出鍋時的脆度,竟然比剛才試吃的時候還要好吃!
靠著這一口,才終於驅散了炒雞蛋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