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他們處好關係了?”
“敬人者人恆敬之,他們先扯破臉,我們又何必受這個氣?”裴寧笑著搖頭,目光裡滿是溫和與歉疚:“讓你受委屈了,抱歉。。。”
舒景悅也搖了搖頭:“不過是幾句閒話,我就是聽不慣他們亂七八糟地編排我們。。。。。。”
“我。。。我不是乾淨的身子這事你知道,以前的事我也沒哄過你。”他的聲音低下去,視線卻直直地追著裴寧的目光,定定道:“可我跟那個姓周的清清白白,從沒做過對不住你的事。”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裴寧拉著他坐到自己身邊,把早飯重新遞到他手裡:“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他們都清楚。我對你是什麼樣的心思,你也知道。。。阿景,我是要和你過一世的。”
舒景悅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只是愣愣地點頭:“我曉得的。。。”
裴寧心情驀然好了一些,他的聲音帶著點發洩過後的低啞,混著江南口音軟糯拖沓的語調,像是嘟噥,甚至帶了一點撒賴的感覺。讓她忍不住一再想起。直到在書肆裡坐下來,耳邊似乎都還留著他的氣息。
“喂,哎!”
夏初妝重重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面上七分取笑,兩分不滿,剩下的一分,怎麼聽都有些嫉妒的意味在:“你已經犯了四次傻了,到底是有什麼好事能叫你想成這個痴子的模樣?”
“佛曰,不可說。”
“算了吧,瞧你那一副甜得膩歪的樣子,跟你家夫郎小日子過得不錯吧?”
裴寧依舊是笑而不答,眼角瞥見房皓站在門口,忙推了夏初妝一下,起身輕咳道:“房東家來了,快請坐。”
房皓似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們兩人的話也聽了一些,見裴寧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便開口解圍:“裴小姐少年俊傑,想來夫郎也是多才多藝,與小姐琴瑟和鳴。”
“哈,房東家這回可就猜錯了,”夏初妝打著哈哈笑起來,一邊指了指裴寧:“她家裡那位,可是隻開罪不起的河東獅。”
“房東家別聽她胡扯,”裴寧起身讓了房皓坐下,一邊給她倒茶:“房東家今天來,想來是有細節之事要問在下?”
“正是,不過看起來是攪了你們的談性。”
“公事為先,房東家快快請說,”裴寧自然而然地攤開了圖紙,坦然道:“細節之處在下也只是猜想著畫的,想來有許多不盡意之處,還請房東家多多指教。”
房皓對她謙遜的態度顯是很滿意,頻頻點頭,指了幾處地方給她一一說明,裴寧聽得也是很有心得。她在這張圖紙上的改動有許多是比照現代建築上的理念做出的,而房皓指出的則是一些實際上的問題。
的確,有很多改動,在這個時代的現有條件下是不可能做到的,有一些則是因為材料難得,改了比不改還要耗費更多錢財。
房皓不僅指出了這些地方,甚至還給她想了一些替換的方案,裴寧簡直覺得有些喜出望外,這些東西,正是她最缺乏的。她本來想過靠經驗慢慢補足,現在則像是原本打算長途跋涉的旅人忽然看到了捷徑,不由又驚又喜。
“房東家,多謝您,”裴寧誠心起身,作揖道謝:“是在下太輕狂,若不是有您指正,說不準要闖出什麼禍事呢。”
“呵呵,裴小姐謙虛了,”房皓雖然高興,倒也沒有受這個功勞,笑道:“這裡的多數想法都是出自你手,就算我改動了一些,大多也是按著你的想法來推演的。再說你還這樣年輕,將來的成就定是在老身之上。”
裴寧謝了她的誇讚,恭恭敬敬地送她出門,跟她約定過了正月就立刻開工。
“對了,裴小姐家住何處?”房皓已經出了門,卻又掉過頭來問她:“若是離工地太遠,不妨在我那裡住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