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混上的,哪怕是順天電影學院這樣的學校出來的導演系學生,也得至少在圈子裡摸爬滾打好多年,才能慢慢出頭。
至於攝影,那是負責直接把導演的要求給轉換成畫面的關鍵崗位,幾乎每一個成名的導演,都有自己的所謂“御用攝影”,離了“御用攝影”,他們甚至會堅決不拍,由此可知,攝影對於一部影視劇的重要性。
那麼,顯然,這又是一個極難出頭的崗位。
而身為導演系和攝影系的學生,看著同一個年級的同學,出去一趟回來就抖得人五人六的,出去一趟就摟一把錢進口袋,很多人不知不覺心裡就長草了。
宋玉品,顯然就在此列。
…………
週六上午,是李謙學戲的時間。
有時候是去他老師程雲山老爺子的家裡,也有時候,是去順天京劇院,老爺子雖然已經退休,但他本身就是順天京劇院的特別顧問、名譽院長,在那裡有辦公室,三弟子杜明雲現在也是副院長,他要在那裡闢出一間屋子來教學生,自然沒有問題。
今天上午沒去京劇院,是直接到的老爺子府上學的。
等到學完了近中午的時候,魯師母照例要留飯,正好師姐程素瓶也回來了,李謙就也順勢答應下來,吃過飯喝茶的工夫,才笑著對程素瓶道:“師姐,下午是你在順天京劇院的戲吧?我都買好了票了,聽你的戲去!”
程素瓶聞言淡然一笑,一如既往沒有多餘的話,只是應了一聲,“好。”
等到喝了杯茶,老爺子照例要上樓午睡,李謙就直接告辭了出來,程素瓶又照例送他出門,到了門口,李謙道:“別送了師姐,回吧!”
程素瓶卻是笑著站住,道:“聽你師姐師姐的叫,都聽了快半年了,一直都沒糾正你,在咱們這一門裡,我可以叫你師弟,但你不能叫我師姐。”
李謙聞言訝然,不由笑問:“那我該叫什麼?”
程素瓶淡然笑道:“叫姐。”
李謙眨眨眼睛,問:“為什麼?”
程素瓶笑笑,一邊拉開門回去,一邊卻道:“自己尋思尋思就是了。”
等她進去了,李謙站那裡略一尋思,明白了。
自己的師傅是她父親,但她的師傅卻是另有其人,所以從老爺子這裡論,自己應該管她叫姐,而從老爺子這裡論,她正好該管自己叫師弟。
這個關係……有點彆扭,但仔細一想,卻是順暢的很。
都上了車了,李謙還有尋思片刻,搖頭失笑。
比這個稱呼更有意思的,其實還是程素瓶這個人本身。
她自小便得老爺子言傳身教,無論待人接物,都是一派大家風範,但這副性子卻也就此養成了——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讓她吃驚似的,別管什麼人、什麼事兒,她永遠都是那麼的淡然處之。
類似這樣的人物,李謙上輩子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那個時候,他的地位畢竟有限,就算是見過,也充其量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簡單來說,擁有像她這種性格、長相、能為的人,無論男女,都是屬於不飛則已,一飛沖天的那一類。水平不夠、地位不到的人,壓根兒也沒機會、沒資格跟人家結交什麼。
…………
下午順天京劇院的《四郎探母》,唱得滿堂喝彩。
程素瓶的扮相一如既往的端莊大氣,唱腔也是華美瑰麗,如行雲流水一般,那大青衣的氣場一開,雖然跟她對戲的是程老爺子的三弟子、順天京劇院的副院長,也就是李謙的三師兄杜明雲,卻仍是被她飆了個旗鼓相當。
等到散了戲,李謙順著人流往外走。
其實要按說,他可以去後臺轉轉的,杜明雲是他的師兄,程素瓶也是姐姐,關係都不是普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