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色.
她急於掙開灰霧的束縛.心裡有個聲音在說:再不快些靠過去,他又要轉身走開……
“又”?
為什麼是“又”,她認識他嗎?她見過他嗎?為什麼她會害怕他離開視線?為什麼又會隱隱不捨?
“莫急,還不到你能離開的時候。”男人開口,聲音淺如輕風,她在霧裡卻聽得字字清晰,他的目光堅毅而認真,清澄而明亮。“我會一直待在這裡。”
她輕易地被安撫。
我會一直待在這裡。
這幾個簡單的字眼,聽來就像保證。
她聽懂地點頭,不再用肩膀去頂撞灰霧,安分地待在灰霧裡頭,一雙嬌媚的眼,仍是膠著在他身上。
她在他身上看到熟識的感覺,彷佛許久許久前她就已經認識他.
你是誰呀?她用唇形問.始終注視著她的男人,自然沒遺漏噘噘紅唇蠕出的疑問。
“水月。”
水月?她呢喃重複,這兩字,沒有太震攝她,總覺得很陌生.她露出困惑的模樣,唇兒又蠕動:你是在等我嗎?
他靜默了一會兒,頷首。“我在等你。”
你等很久了嗎?
“不久.”他淡笑。
喔。她仰頭,雙手雙腳划動.維持飄浮姿勢,瞧他瞧得很仔細。你笑起來好好看。
“你喜歡嗎?”
嗯,喜歡。她一點也不隱藏自己的心情。
他又微揚一記淺淺笑弧,教她看痴。
他撩袖,露出手腕,緩緩前探。那層她無法撞破的暗灰阻礙,在他指腹靠近下浮生漣漪,修長的指,輕易穿透進來,輕輕梳弄她左頰凌亂騰舞的長髮,動作溫柔如羽,像是怕極了碰壞她。她反手捉住那截指,不讓他走,甚至很壞心的想將他拖進灰霧裡陪她,不知是她力量不夠。還是他站得太穩,她的奸計失敗,他依舊在灰霧外,只有一截手指還在她掌心。
“你儘可能凝聚心神,吸取合息,調勻體內流竄的邪氣,有助於你早日出來。”他說話的嗓音,好似一曲哄人入睡的搖籃曲,說得輕,說得緩,說得無比細柔。
“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他一直在原地沒離開半步,在她看得到的視線範圍內.
偶爾,他會沿著谷豁散步.那頭曳地黑髮遠比衣袍更長.拖行在身後,他不綁
偶爾,他會在飛瀑下淨身,她所處的角度太差,最多隻能看到脖子以上的部位,其餘的,全被灰霧擋光,她很遺憾什麼都瞧不清楚.
但他最多時間還是坐在她身邊,噙著淡淡淺淺的笑,聆聽她終於能從雙唇說出來的言語,輕握她好不容易才能採出灰霧的半截柔荑。
約莫數月,她左半邊的軀體完整凝合。
隨著她修成的日子越近,他臉上笑意明顯變多,直到那一日,她才真正發覺他的喜悅。
“時間到了。”他站在灰霧頂端,如履清潭,右手伸展在她面前,等她從灰霧中反手握住他的大掌,他借力使力,一把將她拉出重重灰色合息,她赤裸如初生嬰娃的身子纖細輕盈,飛進他臂膀間,柔軟光亮的黑綢青絲覆蓋住兩人.
她抱住他的頸子.她一直好想親手摟摟他,隔著討厭的灰霧,害她不能如願,而他又那般誘人地在她眼前晃盪,根本就在考驗她的忍耐力,偏偏“忍耐力〃這三字,不包含在助她成形的闇息裡,所以,她沒有,與生俱來就沒有。
原來,他這麼高,這麼瘦,肩膀卻這麼寬闊,身上遺有沒淡淡檀香,味兒好好聞,她深深吸入,感覺熟息。
環在她腰際的手臂收得好緊,豐盈雪胸密密貼在他懷中,她感覺到他略略急促的吐納,更聽見奔騰咋他經絡百骸間的激動。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