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己的風格?自己是什麼風格?
高明軒攜重而來,有權有勢還有錢,他這種型別的人在上面以俯視的視角看清楚了身下這個大地上每一個地方所存在的不足,他看準了兆豐的貧困,他知道兆豐是在掙扎,像兆豐這樣的貧困地區都是在掙扎,每個人都在掙扎!他是在投機,他的投機還會讓這世上大部分人認為他所給予的就是你所想要的上帝的恩惠!
馮繼續沉默著,高明軒覺得他被自己的話打動了:“只有用好手裡的資源將目前所做的事情做到極致,這才符合做官的規則,你解決了兆豐的大問題,兩年之內讓兆豐擺脫了貧困縣的帽子,那你就是兆豐的功臣,你就是英雄,那麼,即便到時朱忠河不在嶺南這個位置上了,你的影響力已經形成,誰能將它抹殺?你的前程將一帆風順,無可阻擋。”
一帆風順?無可阻擋?
馮忽然覺得可笑:和你高明軒合作,我就萬事大吉了?
這世上能人賢士多了去了,誰敢說自己做了某一件事就從此功成名就?
那不符合辯證法!
儘管馮不想在高明軒這裡多停留,但是哪能說走就走,這樣一直到了下午,高明軒咳嗽的厲害,馮讓他休息,自己才藉以脫身。
高明軒去休息了,童歡來送馮,這會天氣很陰沉,但是卻沒有一絲風,像是要下雪,童歡和馮走在林木茂盛的小路中,懵然的問:“馮大哥,你說,人有靈魂嗎?”
“……有的吧,我寧願相信有。”
童歡笑了:“我真的感覺,你就像是一位大哥哥……我從小就羨慕有哥哥的小朋友,被人欺負了會有哥哥來幫忙……”
一隻不知名的鳥“撲稜”一下從枝頭飛起,馮和童歡都看著那隻鳥消失的方向,好久,他想說些什麼,可是又覺得不知道能說什麼。
“我想起了一句話:有些鳥兒是永遠關不住的,因為它們的每一片羽翼上都沾滿了自由的光輝。”
馮臉上帶著笑說:“是,人應該樂觀一點。”
“可是,我覺得馮大哥你也是一個很憂鬱的人啊,難道是我的錯覺?”
童歡說著看著馮,搖頭說:“我不會猜錯的,你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呢?”
馮的嘴角有了一些苦澀:“如果有一天,讓你心動的再也感動不了你,讓你憤怒的再也激怒不了你,讓你悲傷的再也不能讓你流淚,你就知道這時光、這生活給了你什麼,你為了成長,付出了什麼……為難,人活著都在為難,只是難的事情各有不同罷了。”
童歡定定的看著馮,好久才說:“你說的很有道理啊……《日出》裡面的陳白露說,太陽出來了,太陽不屬於我們,我們該睡覺了。可能,只有裝作視而不見,才能沒心沒肺的活著吧。”
“馮大哥,我能抱你一下嗎?”
馮沒吭聲,伸手將童歡抱住,童歡深深的嘆了口氣,停了一會,和馮分開,對著他甜甜的笑了笑,輕輕的擺了一下手再見。
馮離開的時候,看到童歡在一叢冬青中靜靜的站著,這一定格像是一副油畫一樣一直留存於馮的腦海之中……
因為和高明軒的會晤耽擱了時間,天又下了雪,柴可靜不讓馮回兆豐了,到了半夜的時候,高明軒忽然打來了電話,口氣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馮,你下午和童歡說什麼了?”
“怎麼了?”
“童歡自殺了!”
馮腦子裡“嗡”了一下從床上坐起來,胡亂的穿了衣服就往北區趕。
雪越下越大,高明軒的別墅燈火通明,童歡是割腕自殺的,血紅殷殷的流了一地,她化了濃妝,容顏未改,穿著漂亮的裙子,像是即將走入婚姻殿堂的新娘。
馮看到這情形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倒。
警察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