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擺脫謀害龍子的罪名!”
韋娘卻不回答,始終重複著那句話。
司馬昭顏疲倦地擺了擺手,叫人將韋娘拉走。即使這件事夕蓮不知情,但她和盧予淳的事,卻是不容置疑的罪狀,否則,他怎會送她去烏鏡臺?
韋娘見侍衛上來了,忽然撲倒在地哭著懇求:“送我去烏鏡臺!皇上,送我去吧,夕蓮在那裡會死的!她會死的!”
福公公嘆道:“烏鏡臺是皇家禁地,韋娘,不是誰都可以進去伺候的。”
“我知道!”韋娘抬頭盯著陰暗中讓人看不清面容的司馬昭顏,一字一句說,“我願意失去所有的一切,只要讓我陪著她!”
昭顏搖搖頭,侍衛將韋娘拖了出去,哭喊聲逐漸消失,大殿裡恢復了死寂的安靜,靜得讓人害怕。他覺得夕蓮說的沒錯,他是一個有手段的人,最終卻還是以強行的方式得到了她,他幸福了嗎?
他的指尖滑下一滴殷紅的血。福公公心驚,上前詢問:“皇上,怎麼傷口還不好?”
司馬昭顏攤開手心看,那處被荷花莖刺破的地方,已經潰爛了,就像他的初戀,永遠是心底一塊不會癒合的柔軟之傷。
他聲音沙啞,問:“我錯了嗎?”
福公公輕聲答道:“皇上怎麼會錯?”
他嘴角抽了抽,笑著說:“那她錯了嗎?”
福公公無言垂下頭。
司馬昭顏站起身來,踉蹌了幾步,喃喃道:“她錯了,是罪人……”說完,他朝內殿穩穩走去,該好好休息了,明日上朝。
寂寥的黑暗中,夕蓮睜著眼睛平躺在床上。只要一閉上眼,那些來自體內深處的疼痛就會紛沓而來,讓她痛到感覺不到心跳。無法想象出司馬昭顏平日痴痴的笑顏,是怎樣變成邪惡猙獰的臉孔,她捂住雙眼,壓抑地哭了,因為在這個絕對安靜的地方,所有的聲響都是異物。
夕蓮幽幽下了床,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她徑自走出了空蕩蕩的宮殿。更深露重,夜風呼嘯著裹上她的身子,她腿一軟,隨風跌倒在地上。她從地上拈了根發黃的小草,冷笑,歐夕蓮從不是嬌弱女子,司馬昭顏,你且等著吧……
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侍婢,七手八腳將她抬進屋子裡去,她們安靜得只有腳步聲,來去匆匆。夕蓮已經一天一夜沒閤眼,直到望著天邊發白,抵擋不住疲倦,才漸漸入睡。
辰時,侍婢準時送來了膳食,然後退下了,絲毫未驚動熟睡的皇后。辰時一過,她們又撤下早膳,同樣的悄無聲息。
夕蓮睡醒時,侍婢剛好在收拾晚膳,一切仍舊沒有聲響,只見夕陽籠罩在她們身上的光暈,如畫卷一般。夕蓮懷疑自己聽力是否出了問題,於是開口說了句:“我餓了。”
聲音雖然虛弱,卻很刺耳,沒人理會她,夕蓮下了床,搖搖晃晃走到桌邊,端起一大碗熱湯咕嚕咕嚕全灌下了肚,頓時覺得身子暖起來了。她曾經以為自己會死呢,結果這麼容易又活過來了。
她擦擦嘴,問:“這是什麼地方?”
沒有回答,那些侍女只是靜靜站在一旁,垂著頭,眼中無光、表情木訥。夕蓮提高聲音喊道:“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
可終究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空蕩的大殿迴響。她打了個寒噤,難道,這就是冷宮?
一名侍婢上前,替她夾了菜,又退下去。夕蓮將碗往地上摔得粉碎,尖聲喝道:“你們說話啊!難道都啞巴了嗎?”
餘音在樑上繞響不絕,就像在嘲笑她的聲嘶力竭。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大殿空蕩蕩,除了桌椅,連一個擺設都沒有。
夕蓮快步往殿門衝了出去,四周的草木樹林被輕霧覆蓋,透過林子,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水域。她往水的方向跑去,到達岸邊時驚得停止了呼吸,四周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