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別無所求,生活不是單純得多,煩惱也少得多了嗎?最起碼,你不必為了考不上大學而擔心!也不必為了做不出一道三角證明題而傷心大半天了!”我笑了起來,把話題從茹毛飲血的時代,一下子拉回到現實,這真是奇妙的!三天前,我曾為了證不出一道三角題目而眼淚汪汪,現在竟成了他取笑的物件!我噘噘嘴,笑著說:“你在笑我了!”他也笑了。忽然看了看錶,大發現的說:
“怎麼搞的?已經快八點了。我們應該面對現實,上課去!你還沒有吃早餐嗎?那麼?快點吃!然後回到課本里去,今天,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第一節就應該補習你最頭痛的三角!”“哦,”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談得真開心,比上課有意思多了。”我望著他蹙蹙眉頭:“你知道嗎?中□,我想你是個心腸很硬的人!”
“為什麼?”“你看,在這樣愉快的氣氛中,你會要把我關進書本里去!你過份理智,所以,我想你一定是個不重感情的人!”
“是嗎?”他微笑著,眼睛亮晶晶的。“關於這一點,你最好晚一點再下結論——等我們認識得更深一些的時候。”
我收集了椅子上的黃花,準備離去。
“你吃過早飯了?”我問:“不一起走嗎?”
“我給你十五分鐘吃早餐。”他說:“我還可以在這兒看十五分鐘的書。”他把膝上的“普通心理學”翻開了。
我拿著花向樹林口走去,走了一半,我回頭說:
“你知道嗎?我現在真希望是個上古時代的人!”
他盯著我。“可是,我們不是!對不對?”他說:“生活在現在這個時代中,隨時隨刻,你要和別人競爭。所以,憶湄,做個強者!不要做弱者!”我心中怦然而動,望著他,那是張誠懇的期盼的臉,一個“朋友”的臉,一位“良師”的臉!我點頭,心中有些熱烘烘的。“你放心,”我低低的說:“我會考上大學!”
拿著花,我走上了樓,回到我的屋裡。把書櫃頂上的花瓶拿下來,取出了裡面的玫瑰花,換上那束不知名的黃色小花。當然,這黃花沒有玫瑰豔麗、但它上面有著嘉嘉對我的友誼。倚著書桌,我坐了下來,用雙手托住下巴、我陷進一陣神思恍惚之中。
十五分鐘如飛而逝,徐中□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吃了早餐嗎?”他問,坐在我對面,拿出了三角課本,準備講書。“是——的。”我輕聲說:“吃得很飽——很飽。”我對他微笑,懶洋洋的翻開了書本。
一個下午,我走進了皚皚的房間。
皚皚正站在視窗,支著畫架,在畫一張油畫。由於房門敞開著,而她正好抬起頭來看到我從門口走過,她和我點了點頭。我呢,在遷入羅宅的一個多月中,幾乎時時刻刻都在找機會和皚皚接近,我太渴望和她做朋友,她的美麗和沉靜使我“傾倒”。所以,我毫不考慮的走了進去。
皚皚的房間和我的佈置差不多完全一樣,但卻比我的房間雅緻得多,淺藍色的窗簾,淺藍色的燈罩,淺藍色的床單,桌上還有瓶放射著淡淡的清香的藍色花束。她垂著一肩黑髮,穿著件鵝黃色的薄紗裙子,站在落地玻璃窗之前,那樣的飄逸如仙。我站到她身邊去,望著她所畫的那張畫。
那是張以灰褐及紅色為主的風景畫,畫面是一片平原、平原上矗立著幾點石峰,石峰間銜著一輪落日。這畫面太熟悉了!我怔了怔,皚皚安安靜靜的說:
“這是偷你屋裡那張畫的佈局,我喜歡這畫面的氣氛,蒼涼而雄渾。”我恍然。這是以媽媽那張畫為藍本畫的,(那張畫現在正掛在我的屋子中)可是,讓我來批評的話,她這張畫卻有青出於藍之勢。它比媽媽畫的那張“活”得多,“生動”得多,那種暮靄卷盡晴空,山色映在夕陽裡的味道,比媽媽的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