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進。
生活竟然可以亂成這樣,而這些又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她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破壞力來。
她不喜歡這樣無可奈何的局面。可是,要怎麼結束?就像是開了弓離了弦的箭,倏地便向未知的前方飛去,只有千年不遇的絕世高手才能抓住那支箭,把它拿回來,讓她重新來過。但是,這樣的高手不是她,她甚至不知道找不找得到。
進了教室,站上講臺,看到下面瞌睡蟲亂飛,林惜南突然也累得想躺下罷工了。恰好是周測試,林惜南索性真的趴在講桌上睡起覺來。下面是“沙沙”的落筆聲,偶爾有一片“嘩啦”的翻卷聲,時不時地還有感冒了的學生隱忍的咳嗽聲,似乎有人在耳邊輕喊“林老師”“林老師”……
林惜南勉強撐起來,看到劉倩拿著收上來的試卷正看她。
“林老師,你沒事吧?已經下課了。”
“哦,沒……”“事”未出口,一個響亮的噴嚏就忠誠地打了出來,阻止了她撒謊。
尷尬地笑笑,接了試卷,站起來,卻不想一陣暈眩,頭重腳輕。
林惜南暗想,原來不只是感冒一次就能平安入冬啊。
第九章(上)
這一次林惜南感冒很重,在醫院裡躺了五天才爬回學校。回校後,還有五天就是一模,理補班的英語問題尤其突出,林惜南自然不可能休息好。11月2號,一模結束後,林惜南再次倒下,被送進醫院。
相熟的老師來來去去,說些無關痛癢的安慰話,林惜南只能笑著言謝。兩個班的學生來了一批又一批,一再鼓勵她“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她也跟著笑笑。
倒是可憐了卓越,白天上班,晚上守著她寫畢業論文,常常在床邊看著書就睡著了。林惜南屢次說他不用守在旁邊,卓越就黑著臉訓道,那你就別重感冒。本來林惜南是要被安排去改試卷的,這一病就清閒下來,整天閒著。自覺好了許多,鬧著要出院,卓越的臉就黑得更厲害了,你怎麼敢弄到再進醫院的!
於是乎,林惜南乖乖地請了一週假,加上考完之後放的兩天假,在醫院裡足足躺了九天才被放出去。
“林小姐,卓先生說已經替您辦好出院手續,他在門口等您,請您儘快。”雖然是普通病房,但護士小姑娘笑得很甜美,態度很好,大概是這些天卓越的表現太好了吧。
林惜南拿著包,直想發笑,一個電話不就好了,偏要逗人家小護士。
走出醫院,卻沒看到那輛她已經能憑感覺認出的銀色轎車,只好在臺階上等著。
C市的11月正是一年中陽光最適宜的時節,不似冬陽那般無力,也沒有夏日那股子暴戾,和暖細膩,甚至帶了點清甜的纏綿之意。若是伸開手掌,幾乎能感覺到一份悠長的眷戀。
被人喚醒的時候,林惜南正攤開手掌,看指間那點淡淡的光色,滿心沉醉和舒暢。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面前,林惜南略微吃驚地看著車那邊站得筆直的男人,被他那句恭恭敬敬的“林小姐”喊得怔了一怔,腦子飛轉,沒想起自己與這一號人有交集,眼神不由得帶上了困惑。
男人從車後繞到她面前,禮貌地微笑:
“林小姐,您好。我是卓天成先生的司機,卓先生想請你喝杯咖啡。”
說著,拉開後座車門,擺出“請”的姿勢。
林惜南一時愣在原地,護士說的原來是這個卓先生。
這時,後座的另一邊門開啟,走出一個氣宇不凡的中年男人,溫和疏離,彬彬有禮:
“林小姐,我是卓越的父親,想佔用你一點時間。”
不容拒絕也讓人無法拒絕。
林惜南自大學起,每天一份《環球時報》,一份《中國日報》,一份本城日報,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