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這樣?”林惜南再一次想到陳乾之前的模樣,一點也不信他會這麼和風細雨地對待妹妹的早戀物件。
陳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那表情動作倒真像是做了錯事的小孩子,說:
“我不過就是說女之耽兮,不可說也,結果話沒說完,他就氣洶洶地回敬我說他又沒打算拋棄小溪,我在旁邊胡說什麼。”
林惜南看著他那樣子,“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陳乾有些著惱地看著她,又無計可施,一時無奈到了極點。
最後,林惜南總結陳詞:
“你還是算了吧,他們倆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對高考無害,倒不如順其自然。若是插手太多,說不得還適得其反了。等沈志奇真幹了壞事,你難道還怕找不到他?”
後來,林惜南仔細觀察過沈志奇和陳靜溪,可著實看不出什麼異常來。於是,她也不知道該為陳乾的好運氣喝彩了還是該為沈志奇的倒黴默哀。
林惜南迴校之後,生活逐漸恢復規律。每天早起晨讀,然後是備課上課批改作業,照常守第五節晚自習,回到宿舍倒頭便睡。一覺醒來又是相同的一天。每日給家裡去個電話,得知趙南日漸康復。於是,一切都歸於平靜,仿若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平靜單純得像一杯白開水。
轉眼便進入三月。C中校園裡逐漸流溢位一點初春的氣息。嫩青的草芽兒探頭探腦地撐開青黃的老前輩們,看到滿園青春盎然,終於耐不住性子,手拉手肩並肩,急吼吼地往外冒。C中那幾個不大的草坪完全盛不住她們懷裡的生機,只能眼看著它們溜出去,到處流竄,漸漸地把整個校園都染得青蔥一片。道旁的樹木紛紛搖落去年的老葉,迫不及待地把一星一點的新綠掛上枝頭,相互炫耀拼比,渾然忘了它們正衣不蔽體這一羞煞人的事實。
林惜南這日起得早了些,看著小徑上半枯的落葉,一時玩心大起,專揀了落葉來踩。有些地方落葉密集,便踩著碎步快速地移動;有些地方落葉稀疏,便跨了大步跳來跳去。有時候跳得太急,讓她感到異樣的快樂;有時候又太險,一步落下去便要摔倒,險險穩住身子,忍不住驚呼聲便遺落在這過程中。聽著腳底傳出來的喳喳聲,林惜南心情好得不行,笑聲驚呼聲錯落著應和落葉的私語。偶一抬頭,看見樹木枝頭上鬧鬧攘攘的綠色,心中猛然一動:沒有聒噪的紅杏,這枝頭竟也能鬧得這樣厲害!
眼看著就要到頭了,落葉也更少了。腳下這一片和前面最近的一片間的距離讓她有些膽怯,但玩心還是戰勝了理智。她提了提褲管,試了一試,便跳將過去。她感覺自己騰空般高高躍起,隨後輕盈地落了地。那種久違的感覺讓她心頭一陣悸動。卻不想那片葉子下藏著個滑膩的事物,她剛一落地,腳下便打了滑,於是,一聲驚呼後,林惜南結結實實地坐在了地上。她一邊齜牙咧嘴地消化著尾椎骨上的痛意,一邊思考著“樂極生悲”這個大名言。
自己還沒緩過勁兒來,便聽見陳靜溪挾著更大的驚呼聲奔了過來。
“林老師,你怎麼樣?”還喘著氣兒呢,估計是把衝刺的速度用出來了。
林惜南只好忍下表情,極力裝出淡定的樣子,搖頭。然後,一手提著包,一手撐著地想趕快爬起來。在陳靜溪的攙扶下,很快就站了起來,卻在站起來的那一刻,看到紅著臉憋著笑的沈志奇和蕭文翰。林惜南覺得此番丟人是丟到姥姥家了。
林惜南最近一看到蕭文翰就頭皮發麻。
開學那天,蕭同學囁嚅著在她面前站了一秒,後面就冒出來個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熱情地與她握手,然後開始發表致謝詞。歸結下來,就是林老師終於讓蕭同學的英語及了格,他,作為蕭文翰同學的父親,這次送蕭文翰來報名,就是想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