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四人心照不宣,也沒有說的必要了。除卻長巧公主及小皇子夭折,其餘四位公主中唯五公主宜靜公主不得寵,皇宮中人皆知,已不是秘密了。幸而其撫養在沈昭容名下,衣食倒也無憂,宮人們雖拜高踩低但其母妃沈昭容為後宮第二人,故而也不敢怠慢這位小公主,只是自宜靜公主出生以來一直都在嘉儀殿,從未出來過,沒有幾人見過她,連宮中最尊貴的太后及皇后都不願見她也不想見她,漸漸的私底下傳言不少,就連沈嘉玥也有所耳聞,更不必說旁人了。
沈嘉玥面上僵硬,這幾日也為宜靜的週歲宴犯愁,奈何上頭一直遲遲未有說法,實在苦惱,曾詢問過皇上,總被他扯開話題,漸漸的也不再問了。
趙箐箐瞧她臉上不好,連忙話鋒一轉,拉著沈嘉玥的玉手不鬆開,手一指,“瞧著那兒的神洛島,都叫我想起一句‘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1,與姐姐很相襯呢。”
沈嘉玥臉上微紅,佯裝生氣,輕拍她,“小妮子,愈發胡言亂語了。”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行動間如夜空薄薄的一片雲輕輕遮掩朗月,若有似有,飄逸動人,又如急緩的流風吹起漫天飛舞的白雪,紛紛散散,多麼美麗的女子,曹植心中的女子是這樣,天下所有男子心中的女子也是這樣吧?只是世上的事怎會這樣盡如人意?世上的事數之不盡,未必事事皆如自己所願,人人都乞求如自己所願,奈何老天偏偏不讓你如願!即便曹植與曹丕之妃甄氏有著錯綜複雜的情愛,但甄氏仍是曹丕之妃,曹植也只能惋惜之餘寫下這篇文思激盪的《洛神賦》,倘若曹植與唐明皇相仿,恐怕就不會有傳世的《洛神賦》了吧?倘若唐明皇沒有搶自己的兒媳,那麼死在馬嵬坡下的又是何人?恨不相逢未嫁時2……他,又怎會明白?
李淑女李蘭兒搭著婢女的手,面上愁色濃重,仿似沒有瞧見幾人一般,與沈嘉玥等人擦肩而過,三步並作兩步,走的很急。四人只覺身邊一陣吹過,才看見李蘭兒,沈嘉玥讓錦織去請過來,待李蘭兒歉然行禮,才問道:“李淑女這是往哪兒去?沒有瞧過本宮幾人,可是有急事?”
李蘭兒穿著一件淡青色宮裝,髮髻上只簪著幾朵絹花,看上去並不時興,而宮裝的料子也舊了,顯見是去歲的衣裳,她眼睛微紅,低著頭,福身一禮,“都是婢妾的不是,方才走得急沒有瞧見娘娘,還請娘娘莫怪,婢妾只是要回沐暖堂呢,並…並沒什麼急事。”
杜旭薇撫著銀絲鑲珍珠袖口,道:“李淑女身上的宮裝是去歲做的吧?李淑女還年輕,應當穿今年的新衣才好,衣服可不是用來藏的呀,而是用來穿的,”轉念一想,“可是司衣司還未給淑女做新衣?眼瞧著過些日子要入冬,不會秋天的衣裳都沒做吧?”
沈嘉玥方才見李蘭兒便有些疑慮,現下聽了旭薇的話,倒是說的通了。如今令小儀隆寵正盛,凡事皆以她為尊,尚宮局就連主位上的妃嬪之事也是能拖就拖,更不必說這些無寵的小主了。正要開口說話,只聽李蘭兒顫顫巍巍說道:“回娘娘話,這衣裳確實是去歲做的舊衣了。婢妾人微言輕,司衣司為尊貴的妃嬪做衣裳亦來不及,不做也無甚要緊,左不過婢妾前些年的衣裳也能穿的。”
趙箐箐此時才開口道:“這天也要變一變了,總不能只讓她一人得意吧?也該讓旁人享幾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3的日子了,”望向李蘭兒,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憐己與其同病相憐,語氣有些僵硬,“你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嬪,再如何人微言輕,位分還是在的,哪有主子生生被奴才把持的,等下本嬪讓素畫將好料子送去司衣司,讓她們立馬趕至出新衣,再讓司衣司將新衣送去你的沐暖堂,本嬪倒要看看誰敢再拜高踩低,小心她的項上人頭。”
李蘭兒一愣神,旋即謝恩,又淡淡道:“其實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