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三寺,少林,白馬,雲林,但論起天下禪道的第一大宗,卻公認是寒水寺的忘憂大師。
原因無他,便是忘憂大師一人修習了佛門六通,他心通能感知人的內心也能改變人的內心,故不用言語便可以佛法渡人。所以羅剎堂的三十二門秘術,由忘憂大師收藏在寒水寺,也無人也提出異議。
從崑崙山下下來,胡小安便往寒水寺而去。他從瑾仙處得了天下地圖,本可以瞬息而至,但終究沒有那麼精準,而且並沒有趕時間,於是便推脫了瑾仙準備的車馬,而以一對赤足行走。
看著有些破敗的石階,和絡繹不絕的香客,胡小安抬頭看了一眼寫著寒水寺的牌匾。
“施主也是來禮佛的麼?”,迎客僧見胡小安一身華服,一根梅枝束髮,和平凡信眾迥然不同的模樣,不由上前詢問。
“我來找忘憂禪師,大師可在?”,胡小安輕聲開口。
“主持正在講經,施主可移步法華殿聽講。”,迎客僧伸手一禮。
入門便是香菸嫋嫋,木魚磬鐘,唸經聲莊嚴肅穆,一派佛門景象。
“我便在這蓮池等候吧。”,胡小安行至半途,矗立在了這人跡罕至的蓮池邊上。
等到忘憂來到,就見一赤足少年坐在雕紋石欄之上,赤足划著蓮池之水。他揮退周圍僧人
“阿彌陀佛,不知施主尋忘憂何事?”。他多年修習佛門六通,除了功力深厚,眼界自然也極高。
看似胡小安赤足划水,小兒嬉戲,但水波盪漾間卻散發出奇特道韻,不是凡俗。
“都說忘憂大師是禪道第一大家,我來,跟大師論佛,如何?”,胡小安回過頭來,看向忘憂。
忘憂一怔,從胡小安的眼神中,他竟然看到了由生到死,人生八苦。再一瞧,卻又變成了日月星辰,四季輪轉。
忘憂心念佛號,他心通和心魔引同時發動,眼前之景便消散不見,但此刻他的神識卻來到了一處湖泊。
胡小安點點頭,“忘憂大師果然不凡,識海論佛,也是妙哉。”。
“阿彌陀佛,施主功參造化,竟能駕馭萬物之相,貧僧差點迷失其中。”,忘憂見方圓數丈,碧波不生,水下卻是剛才所見天地眾生。
“心若明鏡,映照大千,施主之境界,貧僧不及也!”。
“佛家講究因緣生滅,只可惜無憂大師你似乎渡人心魔,自己卻被心魔所染。”,胡小安隨手一揮,一面水鏡生成,鏡中的忘憂雖是金光,但卻有一道漆黑之影如影隨形,馬上就要與其相合。
“哎,見己心魔卻不能渡,貧僧終是執於心障。”,忘憂見此也嘆了口氣,卻是不想放下。
“普渡世人,心有慈悲,”,胡小安撤去水鏡,“可惜他人得渡,卻影響了大師對世人的觀感。說到底,大師心有破綻,讓我猜猜,是無心小和尚吧?”。
“無心雖是魔教葉鼎之的兒子,但當時只有五歲,江湖之人卻要剷草除根,貧僧一力相護,方保得一命。”,忘憂開口訴說,眼神中卻開始出現憤怒,“我渡世人,眾生心魔之勝實在可怖,可惜十二年之約就要到來,我不惜讓他修行羅剎堂內三十二門秘術,就是怕以後我不在了,他該如何自處?平常百姓家心魔深重者都如此,更別說那些門派中人,有人欺負他如何,回到天外天又重蹈復撤如何!我要燒了羅剎堂,這樣無心身懷秘書,更容易活命!”。
肉眼可見,漆黑之影隨著忘憂逐漸失控,融入了他的神識,被憤恨充斥了心靈。
“哎,”,胡小安嘆氣,心念轉動間,一柄玉簫已然出現在手中。
清心普善曲,原本的療傷之曲如今已演變成了梵音法門,助人脫離魔障,清心凝神。
隨著曲音響起,原本混雜金黑二色的忘憂元神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