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容易理解,幸好陸安然非愚鈍的人,看她神色瞭然,便繼續道:“振興家族最有效且捷徑是什麼,為官。”
有權便有了勢,後何愁無錢。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最難得,在王都眾大家族中當官不過舉手而來,但難在當什麼官,走誰的門路。”
就算皇帝勵精圖治,想要肅清官場歪風邪氣,也要礙於各勢力縱橫交錯,而相互牽制。
所以自開朝以來,就有不少家族明裡暗裡送家中子弟入官場混個差事。但也有壞處,這樣的官職基本上都是閒職,混一輩子也不過碌碌無為,聊勝於無。
“想要有所作為,高官進爵,日後在朝堂有立足之地,只能透過兩條路。”
雲起拿起一塊糖蒸酥酪一掰為二,兩手各抓一半,看左邊:“拜當朝大儒為師,同平民一般科考,”視線往右,“入伍掙軍功。”
普通人,例如遠在蒙都縣署的於得水,就算榜上有名了,想要從此官場亨通也是痴人說夢。說白了,就算去廟裡燒香還需要廟祝引路,宦海浮沉,內中複雜稍一步不慎,有可能萬劫不復。
大家族的倚仗在於人脈,如果自己爭氣,又有人給你鋪好路,想要步步高昇也非難事。
如果尋常百姓科考入仕走了第一步,大家子弟就已率先邁開步伐,行了一多半。
相較而言,從軍對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來說不是好去處,但比起在王都城不學無術整日瞎鬼混,他們家族中人認為去軍中歷練順便撈點軍功,真是再好不過。
朝堂有人,手中握點兵權,無疑給顯赫門楣加壘一層銅牆鐵壁。
“徐仲壽,薛有慶,蔣牆都是家裡人踢到軍營當中,這裡面屬徐仲壽混的最好,謀得個都尉。”雲起懶散說道:“前朝覆滅後幾年,還有零星的前朝餘孽在各處活躍,後來也逐漸偃旗息鼓,大寧朝久未開戰,哪裡有軍功給他們撈。”
說至此,哼笑一聲:“竭海鬧事,可不,機會來了。”
陸安然順著思路道:“所以當初他們三人都去了竭海?”
雲起把手中甜點扔回盤子裡,拍掉糕點屑,道:“不錯,原先我們只盯著死者查,並沒有想到這一層,來之前我讓觀月跑了一趟,事實證明……”黑眸微閃,眼底藏了幾分凌厲,“我沒猜錯。”
陸安然大呼一口氣,“世子既然心中有數,下面一步應該也提前部署過。”
這個案子太過詭譎,總叫人不安心,現在有了線索,雲起卻閒坐在這裡,也不見半點動作。
雲起老神在在道:“放心,王都內去過竭海的只剩下杜問致,只要兇手出現在附近必會一擊擒拿。”
陸安然提醒:“還有顧府。”
雲起一笑:“祁尚派人守著。”
陸安然頷首:“祁都尉雖年輕,然做事穩妥。”
又道:“說來徐仲壽和祁尚同為都尉,王都城人人稱讚祁尚,但少有提及徐仲壽的名號。”
雲起揮扇輕搖,悠然道:“大寧朝第一個武狀元自然碾壓一群烏合之眾。”
陸安然很少聽到雲起這麼誇一個人,明明前一陣子還稱人家為‘屠夫’,這會倒是轉變的話。
許是看穿陸安然所想,雲起笑道:“怎麼說祁都尉現在都是自己人了。”
被雲起唸叨‘自己人’的祁尚下一刻出現在吉慶坊,令陸安然和雲起同感意外。
祁都尉一向守正持重,此刻面色深沉,魁梧高大的身體往院中一站,像立了一方鐵塔,沉著嗓子道:“顧府出事了。”
雲起就著坐姿抬頭:“你不是派人看著?”
祁尚從胸口摸出一封信函遞過去。
雲起只看了信封一眼,一邊眉梢高高挑起,“三橫九豎。”
三橫九豎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