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方沒有感情冷血的目光,霎時感覺手腳冰涼,他一點也不懷疑對方說的是真話。
對視了好久後,老貓心驚肉跳的開口道:“香蘭是我害死的,但不是我殺的。”
“一個多月前,有生意找上門。”老貓坐到旁邊椅子上,慢慢說著:“他們還要求必須要用他們帶來的硃砂做刺青染料。”
陸安然目光一轉:“茹藘藥汁。”
“不錯。”既然說了,老貓也很爽快的承認,“他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做刺青師的怎麼可能連顏色都分辨不出,一拿到手上我就知道不是硃砂,雖肉眼看著相差無幾,但幹我們這行,眼睛毒的很。”
第一個讓他扎青的是一個女子,是不是金玉娥他不認識,“這女子穿金戴銀,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婦人,氣派的不得了,說話也和氣。”
因為圖案是隻奇怪的狐狸,當時老貓還多說了一句,“紅狐邪性,不如點個朱雀展翅。”
當時婦人沒說什麼,陪同婦人前來的男子呵斥了老貓一聲,那人明明看著是婦人手下卻凶神惡煞,而且婦人很容忍對方,後面老貓也沒敢再說什麼。
“後來不知怎的,瓊仙樓的香蘭找到我,也說要刺這個圖案。”老貓擰了擰眉頭,“我當時就奇怪,一般女子誰沒事給自己面板刺那玩意兒,還是個不吉祥的物件,不過人家使銀子,我也沒拒絕的道理。”
直到香蘭死了,老貓不知怎麼想起了這樁事,有些害怕起來。
“我們做手藝人,對手裡的活計最清楚,我用什麼藥粉,會產生什麼作用。”老貓神情難看道:“所以香蘭一死,我就偷摸去了她房中,果然發現了龍荔的灰燼。”
這下老貓慌了,怕官府追究說他謀財害命,也怕指使他刺青的幕後兇手殺人滅口。
“我喊了一個關係好的兄弟,穿上我衣服假裝出了王都,然後又暗中在王都躲起來,想看看官府怎麼查這個案子,會不會查到我身上來。”
老貓哭喪臉道:“事就這麼個事,是我倒黴我認了,可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不過就是做兩樁生意,怎麼就死人了呢。”
單從這樣講來,老貓是大冤頭沒誰了。
只不過……
陸安然目光平靜的落在他臉上,“只是這樣的話,你為何多次私會香蘭?茹藘藥汁可染色你知道不稀奇,但龍荔為香料,你一個刺青師應該用不上,又是怎麼把它們二者聯絡在一起。還有柳長和,他因為撞見了你和香蘭密會,緊跟著就死在自己家中,你如何解釋?”
一句句,如有實質,對著老貓壓迫而來,“你不要狡辯不認識柳長和,他恰好也死在茹藘和龍荔的毒下。”
老貓半張嘴巴,想要說什麼,又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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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安然果然起晚了,春苗給她梳妝的時候還犯懶不肯動彈。
“小姐,那個人被關了一夜柴房,要給他送吃的嗎?”
昨晚到後來老貓怎麼也不肯說了,陸安然讓無方給他捆了綁在柴房,給他點時間考慮一下,打算天亮後再問。
“多餓兩頓唄,餓的受不住了,他就什麼都交代啦。”鹿陶陶不知從哪裡鑽出來,手上還抓著個大雞腿在啃。
春苗熟練的打好一個髮髻,拿起一根簪子固定住,嘴裡擔憂道:“萬一出事怎麼辦,我們又不是關人的衙門,到時候有嘴說不清。”
鹿陶陶舔了舔嘴角的湯汁,“衙門怕什麼,還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出,嘿嘿。”
春苗懶得和她說話,對陸安然道:“小姐,要不還是算了,把人送提刑司吧,左右跟咱們無關。”
陸安然拔了春苗選的銀質鎏金點翠梅花簪,另外拿了更簡單的鏤空蘭花珠釵插上,轉過身來道:“去端飯食。”
春苗伺候久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