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眉毛輕挑,桃花眼尾勾起一抹春意,臉上有故作的驚訝,“動手的是你和觀月,朝廷要抓也通緝你們兩啊。”
“好你個雲大壞蛋!”鹿陶陶扁嘴。
一物剋一物,陸安然認為鹿陶陶這種災星遇到雲起也得認栽。
既然馬車空出來,雲起和陸安然索性坐上馬車,觀月趕車,墨言和無方以輕功跟隨,鹿陶陶坐在馬車外面和觀月鬥嘴。
車裡,雲起對陸安然說道:“其他女子不涉假銀票案倒是好說,原本她們幾個的名字早已從戶籍冊上摘了出來,只是劉吳氏卻不能和她們在一起。”
劉志泉私藏了那麼多川紙,早就構成滿門抄斬的重罪,這次雲起讓鹿陶陶和觀月配合,以音攻迷惑獄卒,從而將人調包,才把劉吳氏救了出來。
這個法子能奏效主要在於劉吳氏只能算這案子裡可有可無的存在,恰好身為家眷被牽連,換一個身材差不多的再易容偽裝,等獄卒發現人死了也不過裹個草蓆亂葬崗一扔完事。
“哪裡找來的人?”陸安然有心救劉吳氏,但也不可能希望用其他人命作為交換。
雲起懶散地向後斜靠,口氣尋常道:“這世上該死而沒有死的人有很多。”
陸安然半垂目,在雲起以為她要發表一些言論時,卻很叫人意外地保持了沉默。
反而云起忍不住了,問道:“你不說點什麼?”
陸安然抬眸,露出一個困惑的眼神。
“什麼人命重於天,雖然有罪但也要官府判案,不可私自決定他人命運之類。”
陸安然更奇怪,“我是仵作,又不是大夫,也非朝廷官員。”言下之意,她認死屍,活人和她何干。
雲起啞然失笑,“你可真是個妙人。”
陸安然反手撫平裙襬,“人的心很大,但手很短,我們只能夠得到眼前一點東西,多想無益。”
雲起勾了勾嘴角,眼中隱有笑意,“案子結束了,劉吳氏和她女兒也救了,這個事情,到此結束了吧。”
陸安然目光微微一轉,“一個程九萬當真能謀劃這麼多事?”
雲起攤手:“行行好,別給我找事了,我這個司丞很難的好嗎?”
陸安然抿了抿唇角,彎起一點弧度,隱沒在蒙面錦布之後。
“說來……”雲起懶洋洋的,馬車一顛一顛好像隨時能把他顛睡著,“皇上還真叫我和南宮止一起查顧家。”
“皇上懷疑顧家?”
“你忘了瓊仙樓是誰的了?”
可是顧家還有個皇后,他們何必再搞個蕭從龍出來禍害江山。
雲起百無禁忌,嘖一聲道:“當皇帝的麼,都疑心病重。”
陸安然斜睨他,“世子,慎言。”
“人不在的時候一口一個雲起,這會兒又叫世子。”雲起輕哂,“沒看出來你還是兩面派。”
陸安然叫他說的面色微赧,藉著掀開馬車簾子掩飾,“縣城到了。”
雲起見這素日性情冷淡的丫頭也會不好意思頓時稀奇,又秉持著逗人不能一下子把人逗沒了,只好按捺住,隨意往外瞟一眼,“人還挺多。”
“嗯,蘭亭集會開始了。”
這一說,雲起想起來初次來沂縣時,那個店小二怎麼說來的,“一群書生聚在一起閒扯淡的盛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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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縣乃聖者故鄉,文風盛行,每年四月頭開啟的蘭亭集會,在整個大寧朝也相當有名。
最開始幾個書生湊巧在蘭亭以文會友,不知怎的,有一年出了個舉世無雙的大才子,把整個沂縣的才子都辯駁了下去。
通常人們都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學素養這方面很難分個高下,偏偏那人以一對眾,不管天文地理、琴棋書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