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丘知縣錢良官當得一般,卻很會察言觀色。
當墨言前去詢問周家人際關係,錢良別的不說,先給人分析了一通箇中要害。
“周厚有個兒子叫周挺,和薛泰當年還做過同窗,當時關係倒不親密,後來周挺名落孫山回來繼承家業從商,更沒有聯絡了。”墨言吃飽了在院子裡溜達,邊道:“反而是薛泰調任至隸城當了這個督軍司馬開始,兩人才珍惜起那段同窗情誼。”
說是這麼說,心裡都明白,這裡面大半由利益構成。
周厚能做到帝丘第一首富除了薛泰扶持外,可見也是八面圓通之人,有著這樣一段關係不可能不利用。
觀月沉思:“薛泰夫人劉氏,與淑妃是姐妹。”
“不錯,還有個大舅子劉德忠。”墨言牙疼般嘶了一聲,“劉德忠你們知道吧,臉最黑嗓門最大那個。”
“有些麻煩。”
錢知縣也是這樣說的,一張臉快皺成苦瓜,“墨侍衛,下官這個知縣不好當啊,現在周家滿門遭難,還不知聖上那邊怎麼說,改天薛大人先要找下官算賬。”
“你說夜叉殺的人,他要有能耐找夜叉報仇去,找你算什麼本事。”
錢知縣哭笑不得,“下官可不敢,這……下官聽說提刑司破案厲害,不如……”
墨言摸了摸下巴,“你這個人不老實,我給你出主意,難不成你還想賴到我們頭上來了?”
然後墨言大搖大擺地就走了,留錢知縣一個人在後頭急得直跺腳。
幾人聽完,觀月問:“就這些?”
墨言睜大眼,滿臉不然呢?
陸安然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吃完一碗麵,擦了擦嘴角看過來,“周家經營什麼生意,平日可有結仇,周小姐的那門親事又如何?”
墨言揉了一把腦袋,“忘了。”被錢良逮著又是分析利弊又是哭爹喊娘,搞得他一個腦袋兩個大,倒是忘了問這些。
鹿陶陶咬著一根竹籤,靠在樹枝上翹二郎腿,“不對啊,周厚那麼老一個老頭子,他女兒才剛出閣年紀?”
墨言流裡流氣地笑道:“人家老當益壯唄。”
觀月掄了他一個後腦勺,姑娘家面前說什麼渾話,轉身對陸安然說道:“周厚年過五旬得女,因而對周裴寵愛有加,千挑萬選才定了和趙家的親事。”
再想起周小姐遭遇,可憐紅顏薄命。
等到夜深了雲起還沒有回來,陸安然進房前看了那邊黑漆漆的房間一眼,秋蟬抱著換洗衣服出來,看到了就問:“小姐在等世子爺嗎?”
陸安然收回目光,目色平靜地搖頭:“不是。”
屋頂上墨言戳了戳觀月的肩膀,幸災樂禍道:“世子喜新厭舊,終於要拋棄姓陸的了。”
觀月離這二傻子遠了點,有些無語:“你就這麼討厭陸小姐?”
“也不是。”墨言奸笑兩聲,“不過我喜歡看她吃癟。”
半晌,觀月悠悠道:“鱉吃不到,你可以吃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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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起帶著禾禾還有一個尋清正走在畦田嶺裡面,不是他們故意晚歸,而是一不小心迷了路。
“抱歉雲公子,早知道不該入夜進山。”禾禾滿臉歉疚道:“連累公子了。”
雲起望著天空辨位,隨後率先朝一個方向走,如平時般輕笑:“與美夜行,怎能算連累。”
禾禾低頭,神色有些羞澀。
雲起餘光注意到,輕嘖一聲,他貧嘴慣了忘了眼前物件不是八風不動的陸大小姐,也不是日常正經臉的南宮止,一時有些苦惱。
“公子在想什麼?”
雲起左右觀望,順手拉了尋清一把防止他跌倒,說道:“看來我們今晚很難從這裡走出去,不如找個地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