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家產的一半交給她,所以她也是這個府邸的主子。”
林文一怔,儼然沒想到這一出,“父親……我怎麼不知道?”
“若拜人乾親,一要擇黃道吉日;二要擺供果、香蠟、紙燭、酒水;三要親朋見證;四要行叩拜之禮,五還要互贈禮物。”林夫人一口氣不歇蹦出一串話,“可這些儀式都沒有過,怎麼能算乾親呢。”
胡老爺面色冷淡道:“形式日後再補,我女兒死了認個乾女兒怎麼了,還要同你們商量一聲嗎?”
林文和林夫人自不敢多說,兩人對望一眼,不知道心裡想什麼。
離開沒多久的管家再次冒雨回來,“老太爺,有一個乞丐搶著大門不走,非說是姑爺的客人,來給姑爺的孩子送滿月祝詞。”
那人滿身髒汙,管家叫人趕走,結果他扒拉住門檻,死皮賴臉不肯走,管家自己弄了一身雨水,沒辦法只好來請示胡老太爺。
林文皺了皺眉頭,本來今天事情就亂糟糟的,又出了這一樁,心裡奇怪他怎麼會去請乞丐朋友,腳已經動起來,“我去看看。”
“請進來。”胡老太爺出聲,不容置疑道:“既然是來送祝詞的,請他到這裡來。”
大家面面相覷,都這個時候了,還送什麼祝詞啊。
他們心裡嘀咕,剛還說斷案,後面變成認親大會,現在又算什麼?
這段時間內,陸安然在外面水井裡洗淨了手。大缸已冷卻,胡老爺讓下人重新收斂胡小姐,新備的壽衣壽鞋,樣式材料精緻,一看就不是含糊湊活的質地。
四具棺材抬到更陰涼的空房間,陸安然撿起骨頭一根一根放到棺材裡拼湊,馬旦就站旁邊嘴裡念著別人聽不懂的經文,雲起讓胡老太爺和其他人都暫時在外等著,免得親眼看到這場景心裡難受。
放下最後一根指骨,陸安然拿起放在一旁的壽衣。
壽衣只覆蓋在骨架上方,算是穿上了,紅顏消香玉隕,只剩下一堆白骨,引人嘆息。
馬旦閉眼吟誦:“吾今借路,遣發喪行,大路開啟丈二,小路開啟八尺,人要魂走,喪要正行……謹請南斗六君,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祖師騰雲起。”
睜眼,拂塵一甩,道一聲:“無量壽佛。”
陸安然多看一眼,這副樣子,真有幾分得道仙人的高深莫測感。
待棺材再度合上,敲打子孫釘時,免不了又一次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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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大堂,管家已經將人帶過來,先看到那人一身髒兮兮的裝束,五根烏黑的手指抓著白麵饅頭,另一手還端了放肉的盤子,聽到動靜轉身,露出一張看不清底子只剩下滿臉油膩的臉龐。
胡家族人皺眉:“怎麼不先帶下去洗漱一番。”
管家無奈道:“他一進來就鬧著要吃東西,只好給他弄了點方便的食物。”
眾人各就各位,雲起還是坐在上面,搖著扇子事不關心又興味盎然的看戲模樣。
陸安然心裡疑惑一點點放大,真正的雲起並非大家認為那般無事可做的閒雲散人,而且其實他骨子裡多少透著冷漠,非常討厭多管閒事,要不是提刑司司丞框著他,雲起哪有空管別人是怎麼死的。
現在的程序,讓陸安然逐漸肯定,似乎從雲起讓她來吃這場滿月宴開始,一切都不是那麼簡單。
終於看他吃完,舔了舔手上的油,對著大家拱拱手,拍著肚子道:“好賴吃上頓飽飯,老子今兒個運氣不錯。”
胡老爺子道:“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胡府啊。”
“你找誰?”
“哦,我找這裡的姑爺,姓林的,單名一個文字。”
林文疑惑道:“我不認識他。”
那人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