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踞空著的蒲團,閉上眼開始冥想。
道觀一日兩頓,晚飯後大家都各自回房,睡覺的通鋪外面有一個隔間,那裡也是平日修煉的居所。
作為剛來的新人,南宮止頭一天懈怠可以理解,來這裡的其他人摒棄了世間一切,說白了只關心自己何時成仙,不大管其他人閒事,所以反而讓行動比較自由。
馬胡悄悄摸進來,壓低聲音道:“我剛才……”
南宮止抬手止住他後面的話,指了指窗外,示意出去說。
兩人從視窗跳出去,馬胡立即道:“晚飯的時候我打聽了一下,此地姓趙的員外就一個,他得了個單人間。”
這倒是沒有出乎南宮止預料,如果是這樣的十人一間,王草跑進去就叫人發現了,哪裡還來得及說那些話。
這會兒正是修士們每日冥想的時辰,雷打不動一個時辰,但為了謹慎起見,馬胡指出趙員外所在地方,留在房中應對。
夜晚的扶風觀很安靜,南宮止踩著屋簷一跳一躍,落到了窗戶下面,窗只開了一點透氣。他轉頭看後面沒人,推開窗閃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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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雲起所乘坐的馬車進了瀘潮縣,一路不停直到縣署門口。
正好常戊在外跑了一天剛回來,結果叫一輛馬車堵住自己的路,頓時就來了氣,看這馬車平平無奇,厲喝道:“哪個不長眼的敢擋本官?”
駕車的觀月冷冷掃過去一眼,常戊沒去想一個馬車伕哪裡來的凌厲氣勢,見他沒有立刻求饒反而沒將自己這個知縣看在眼裡,氣瘋了,大喊著:“藐視朝廷命官,來人,把他給本官抓起來。”
“常知縣好大的威風啊,難道是瀘潮縣離海近,所以膽子讓海風吹大的嗎?”輕慢的語聲從馬車裡傳來。
常戊心口一跳,眼前一花,看到一個俊美的男人從馬車上邁步下來,他嘴角微微揚起,一雙桃花眼上挑,分明是笑意盈盈的模樣,卻莫名讓人感覺一絲寒意。
“你……是誰?”常戊像是被扼住脖子,聲音都不連貫。
雲起睥睨一眼,輕描淡寫道:“盛樂郡雲王府世子,雲起。”
常戊腳步一個趔趄,“雲世子,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哪裡能想到您能來,想來傳聞作假,明明世子秉承節儉之風,行事如此低調……”
“本世子前來找未婚妻。”
常戊滔滔不絕的話夏然而止,“恕下官愚鈍,不知世子的未婚妻是?”
雲起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們弄丟的蒙都郡守嫡女,陸大姑娘。”
常戊差點昏過去,有心想解釋一句,可是這件事裡面太子、少輔、知府……算來算去哪個都得罪不起啊!
咬咬牙,只好把委屈往肚子裡咽。
“行了,本世子知道你就是個跑腿的,帶本世子去見太子。”
常戊點頭哈腰把人送過去,走出太子暫住的院子後終於長出一口氣,往後看了眼,搖頭感嘆:“這些都是大佛啊。”
裡頭,子桑瑾在看手下送來的書函,花嫁過來對他附耳說了一句,他眼底流出一抹詫異,“雲起來瀘潮縣?”
“據說來此找陸姑娘。”
子桑瑾微沉吟,“以路程推算,他從王都出發的時候,陸安然還沒有出事。”言外之意,他懷疑雲起別有目的。
“雲世子和陸姑娘早有婚約在,許是耽擱太久,不放心陸姑娘獨身在外。”
不管怎麼說,人還是要見的,子桑瑾換了一套外出見客的衣服。剛到大廳裡,看到雲起獨自坐在那裡,面容讓夕陽餘暉照出幾分妖冶,他的雙眼微低,睫毛落下的陰影恰好蓋住眸內思緒。
聽到腳步聲抬頭,不疾不徐的起身行了個禮,“見過太子殿下。”
子桑瑾不動聲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