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是花鈿,她上氣不接下氣又邊跑邊哭,這會兒往前撲到秋蟬身上,好一陣子才喘過來氣,“陸姑娘,陸姑娘,救命啊——”
陸安然壓了壓剛才猛跳的右眼皮,看到花鈿的時候已經走到院子裡,此刻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我家小姐難產,快要沒命了!”還好花鈿著急歸著急,知道拎重要的來說。
陸安然不敢耽擱,讓春苗將馬車備好,回去披了斗篷就往外走,“不是明年開春才生,怎麼提前發作?”
“小姐動了胎氣,直接見血了,大夫看過後就說要生,還說七個月的早產兒也能活。”花鈿想起滿房間的血,說話的時候嗓子都有點抖。
墨言如今習以為常的跳上馬車伕的位置,將帽子往下壓了壓,抓著馬鞭甩了甩手腕。
雲起將陸安然的斗篷拉好,繫緊帶子戴上兜帽,“我就不方便過去了,有無方和墨言在,黃家那邊你只管按你的想法來。”
兩人一個眼神交流,有鳳仙兒這個前例在,兩人都明白鄭縛美這個胎氣動得不尋常,說不得黃家那邊又出什麼么蛾子。
陸安然點頭:“我明白。”蹬上馬車,又想起什麼,“我師兄……”
“我已經讓觀月去了。”雲起微微一笑。
外頭寒潮湧動,陸安然心中淌過一陣暖流,無需她提前多說什麼,這人總是知道她需要什麼。
漆黑夜裡,馬車快速賓士而過,在空曠的街道上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路上,陸安然得空問花鈿到底發生了什麼?
花鈿咬了下嘴裡的軟肉,“年節快到了,往年都是小姐操持著,今年小姐身子重了,打算將這些瑣事交出去,結果前後半個月罷了,前兩日有人拜訪小姐,小姐打算回個禮,去庫房一看,她的嫁妝給人動了。”
說起這個,花鈿氣血都上來了,暗恨道:“裡面一對赤金石榴鐲子是夫人當初的陪嫁物,小姐嫁去黃家的時候夫人親手戴在小姐手上的,結果並著另外幾樣都不見了。”
鄭縛美不是個軟性子的人,好好的東西放庫房怎麼就丟了,肯定要查個仔細明白。
“查下來是黃家三房老爺拿走了。”也就是鄭縛美丈夫的三叔,“臘月二十四掃塵,夫人去清理庫房的時候,三房老爺說是跟著去幫忙打把手,趁著沒人注意偷摸了幾樣東西出去。”
黃三爺在外面欠了不少賭錢,不敢回家問婆娘要,就打起了庫房首飾的主意,拿鄭縛美的東西也是因為她有了身孕,少不得要個一年半載不管事,哪知正好取東西就給發現了。
“東西早就變賣出去,事發後夫人叫人去當鋪贖回來,唯獨不見了那對鐲子。”
如果到這裡為止,就沒有鄭縛美動胎氣的說法,因而陸安然道:“之後還發生了什麼?”
“小姐失望的是姑爺和夫人的態度,他們一人一句東西再值錢哪有家人重要,不要為這些俗物傷了家人感情,還說實在不行重新打一對就是了,沒得在過年前找人晦氣。”
晦氣兩個字從鄭縛美的婆母嘴裡吐出來,鄭縛美一下子氣的渾身哆嗦,白著臉質問道:“母親這是嫌我小題大做,沒事找事嗎?”
黃夫人心裡不悅,視線掃過鄭縛美的肚子好歹收住了,嘴上笑著眼神卻冷淡,口中說道:“我們黃家缺這點首飾錢嗎?都是一家人,三弟已經認錯,再揪著不放東西也找不回來,後天就過除夕了,總歸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坐下吃個團圓飯要緊,你說是吧。”
鄭縛美咽不下這口氣,“你們高興,我可不高興。”
黃夫人笑容變冷,“要不然你還想如何?”
“誰做的事誰就該擔責,家裡說不通,可以去京兆府啊。”
黃三爺怪叫道:“哎喲嫂嫂,你家兒媳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