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雲起所料,姜呈敗走谷縣退守灤陽。
就在姜呈和韓治商量對策時,西南軍發生內訌,自己和自己打起來。
姜呈問傳遞戰報的斥候,“具體什麼原因?”
“據卑職得到的訊息,牧蘭族的人做事太過出格,早就讓西南軍不滿,但是平日裡由柳相壓制,不知這回怎麼鬧大了。”
斥候走後,韓治沉思道:“牧蘭族殺人屠城,西南軍再怎麼說都是我中原子民,時間久了,矛盾自然會越來越大。”
姜呈:“他們打起來好啊,我們的機會來了。”
“嗯,我們就見機行事。”
十日後,姜呈帶兵攻反撲,這回沒有牧蘭族鐵騎的阻擋順利不少,一直壓到了綏洋河前面。
姜呈和韓治還在探討怎麼過河攻城,龐經來到了營前喊話。
“見我們家小姐?”韓治摸了摸八字鬍,眼睛中閃過一抹精明的光,“按往日來說,我們小姐確實和柳相有幾分過往交情,但現在兩軍交戰,小姐怎能隨便深入敵營。”
龐經道:“我們相爺有幾句話同陸小姐說,上次在虞城還是相爺放走的陸小姐,自不會對陸小姐使什麼手段。”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卻不好說了。”
龐經怎麼說韓治都不鬆口,“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韓治笑了笑,“不如請相爺過河一敘?”
龐經將訊息帶回去,柳相知咳嗽了兩聲,用帕子擦擦嘴角,“準備船隻。”
“相爺!”
“無事,去吧。”
三日後,綏洋河對面還真的划過來一條船,船不大,只看得見船頭的龐經和船伕,另外船艙裡半隱半現坐著個人。
姜呈推了一把韓治,“就三人?”望著河水出神,“會不會扒著船底過來?”
韓治指著小船,“就這大小,能扒幾個人。”
“也是。”
龐經跳下船,“請陸小姐上船說話。”
雲起陪著陸安然早一天到這裡,好奇柳相知這個時候點名找陸安然到底所謂何事。
到了河邊,龐經伸手一攔,“相爺只請小姐一人上船,麻煩世子在這裡稍等片刻。”
雲起挑了挑眉頭,“行,我站岸邊。”
龐經和船伕都留在岸上,船上只有柳相知一人,讓雲起等人放心。
陸安然一腳踏上船板,船晃了兩下,連忙伸手扶住艙頂,等它平穩了才敢邁步走進去。
裡面傳來帶笑的聲音:“和你娘一樣是個旱鴨子。”
陸安然目光移動,落在柳相知身上,這一看,眼睛裡多了些愕然。
不過月餘,柳相知就像換了個人,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消瘦得厲害,空氣裡隱隱帶著一絲血腥氣。
陸安然謹慎地坐下來,問道:“虞城一別,柳相還有什麼話要交代?”
“想見一見你。”柳相知笑著,同往日一般溫和。
陸安然沉默下來,不知道柳相知這句話的出發點和背後含義。
柳相知慢慢摩挲著手裡的佛珠,“我們在你這個年紀,也有過野心抱負,濃烈的情誼,但是隨著世事變遷,一些被消耗沒了,有一些卻融入骨子裡成了執念。”
“你知道這串佛珠嗎?是你孃的東西,她拜佛卻不信佛,法華寺的方丈跟她說,她一生註定命運多舛,最好出家遠離是非。”
柳相知笑了一聲,“然後出了寺廟,她就故意將這一串佛珠打賭輸給我。”
陸安然不知,早慧聰穎的舞陽公主還有如此幼稚的一面。
“你說她不信佛,她偏最愛紫檀香,與寺中佛法最精妙的大師論法絲毫不敗下風。”
陸安然發現,這小船裡也全是紫檀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