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意料地帶走了丹繪的屍體,從北境一直到王都,接著傳出舞陽公主生子難產而死,因國事未定,停棺一年,現諸事皆安定,追封舞陽公主為聖孝貞惠安輔天仁純皇后,以國母身份下葬皇陵。
甚至,皇帝當著眾大臣的面親手給舞陽公主戴上了象徵無上榮耀的九鳳冠。
“這麼多年來,我心中始終有愧,故而推了皇上想要封官的意願,再也沒有來過王都,不和過去的舊識聯絡,我以為丹繪死後葬於皇陵已是她人生的終點。”
聽聞真相,陸遜緩解了兩三日還是接受不了,“不想竟是如此不堪!”
只是,一個早已腐爛成一堆屍骨的前朝公主,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這個公道何處能討?
多年來情緒養得愈發淡然的陸遜終於破戒,將所有的憤怒都發洩在酒裡,可即使醉態下,從表露出的神情中仍舊可窺見其內心痛苦。
陸安然故意躲開了,假裝自己不知道陸遜讓人搬酒罈子進房間,只在陸遜完全醉了之後,讓春苗幫著扶到床上,再吩咐秋蟬煮醒酒藥。
雲起午飯後過來,聽聞這事後悄聲說道:“你說那舞陽公主何等風采,為何每個人提及她都要失態?”
其他人如何想陸安然不知,“父親心中愧疚。”
陸安然沒有對雲起隱瞞,將舞陽公主真正的死因說了,雲起聽後哦了一聲,“這麼說來,倒是的確令人難受。”
大概剛剛在人後談論到舞陽公主和皇上的愛恨情仇,所以匙水上門的時候,雲起乾咳一聲,難得有些心虛。
匙水毫不知情,對著兩人拱手道:“雲大人在這裡剛好,省得再跑一趟提刑司。”
“你找本世子還是找這丫頭?”
“您二位。”
雲起揮開摺扇拍了拍胸口,“完了,又死人了。”
這個死人對雲起來說還有些麻煩,死誰不好,偏偏是皇帝的妃嬪。
“陳美人?不是前段時間剛入宮的娘娘嗎?”雲起隨著匙水穿過皇宮長長的宮道,像是沒聽清楚般問道:“你剛才說她是怎麼死的?”
“太醫診斷利器穿胸,後來宮中老嬤嬤前去給陳美人穿衣服,發現她身上不少痕跡,死前與人歡好,媚態盡顯,姿勢放蕩。”就算提及這種淫糜豔事,匙水仍舊錶情嚴肅,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雲起:“……皇上病了許久吧?”
匙水側頭看了他一眼,莫名道:“既是被人所殺,自然不可能是皇上。”
“咳咳……”雲起用扇子撲住嘴巴,“本世子查案不精通,不如還是交給袁大人吧,袁大人剛破了王都大案,比較有經驗。”
匙水道:“世子您不必謙虛,太子殿下力薦,世子自是擔得起殿下的這份信任。”
雲起心裡磨牙,好你個子桑瑾,你娘被壓在皇陵跪了十幾年不去管,還管什麼皇帝戴不戴綠帽子。
皇宮不像別的地方,不是誰都能進皇帝的後宮六院,因此陸安然自己拎著藥箱,等兩人交談暫停,開口問道:“請問匙水大人,陳美人死後,可有人替她驗過屍?”
“陸小姐客氣,稱呼在下匙水即可。”匙水道:“因陳美人乃後宮妃嬪,殿下和皇后娘娘覺得由男仵作來驗屍到底不合適,故請陸小姐入宮。”
儲秀宮原來的宮女和太監都叫人看守起來,金貴人也被皇后軟禁在房間,一進去整個宮殿空空蕩蕩,顯得格外幽深。
春陽親自候在宮殿前,和匙水一起帶人去陳美人的寢殿,“皇后娘娘已經著人審問過一次,但是宮人互相作證,目前未發現可疑之處。”
她站在裡間殿門前停下,“皇后娘娘不曾叫人搬動,人死後一直都放在那裡。”
雲起用扇柄頂開沒有上鎖的房門,裡頭屬於女子閨閣的香粉氣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