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起不是純粹瞎猜,靠著羅青剛才吐露的一星半點,聯絡一下,加上他的名字,讓雲起想到了曾經的靈州一百零八騎。
他們效忠於舞陽公主,領頭的家將外間稱為飛虹七將。
“當年前朝皇賞賜靈州領土給舞陽公主,並一百零八騎,還有一支五千人的軍隊。”雲起挑眉,“後來舞陽公主提拔了七個人為統領,令他們常年駐守靈州,但舞陽公主基本上待在王都,沒有動過那支軍隊。”
羅青估計是想到往事,目光有些悠遠,“你錯了,除了周祿和姜呈外,我們都不是前朝皇帝派給舞陽公主的人。”
外面太陽西斜,窗紙被染上一抹嫣紅,把屋子裡的傢俱渲染成紅橙色,而房間裡三人都面帶沉思,各自藏著不同思量。
羅青粗啞的嗓音帶陸安然和雲起回憶了一遍過去的故事——
“我不是夏武王朝的人,我們曾生活在阿布科,被牧蘭族驅逐到夏武王朝的北境。有一年冬季來臨前,牧蘭族搶劫邊境小鎮,我們和夏武朝的百姓一起被圍困了十幾天,直到城內沒有糧食,守軍餓得沒有力氣守城。”
牧蘭族出了名的野蠻,惡名昭彰,他們不光搶劫,燒殺劫掠無一不幹,讓他們殺進城裡,那就不止是搶走錢財那麼簡單,必血洗城池,無一生還。
羅青他們幾個聯合城內的所有青壯年男人一起守城,最後連婦人也頂上了,但還是敗下陣來,眼看著城門搖搖欲墜……
“在我們近乎絕望的時候,鐵蹄聲從遠處響起,她身披鮮紅色披風,騎著馬奔襲在最前面,太耀眼了,就好像黑暗中升起的朝陽。”
當年只有十三歲的舞陽公主偷偷從王都跑到北境她王叔蕭戰這裡,無意中得知了小鎮被牧蘭族攻打,也是蕭戰膽子大,竟然真的放心讓她帶領三千人的軍隊殺過來。
牧蘭族雖彪悍勇武,但是在人數的劣勢上只能敗退,不過牧蘭族的頭領差點生擒舞陽公主,關鍵時刻,離舞陽公主最近的羅青衝出去擋了一箭。
大家本以為十來歲的小姑娘一定會嚇哭,然而舞陽公主轉身拉開弓箭,用蕭戰教她的方法瞄準射箭。
陸安然不知不覺握緊雙拳,“射中了?”
羅青搖頭,“沒有,射偏了。”
儘管如此,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來說,這樣的鎮定和反應已經很難得。
陸安然低頭看向手心躺著的斷箭,“就是這一枚嗎?”
“嗯。”羅青語氣沒有剛才那麼激動,“她兩次救下我的性命,所以我決定還以忠誠。”
一次解圍成之困,一次拔箭治傷。
雲起聽完問道:“你還有朱赭他們?你們原來也不叫這幾個名字吧?”
“就是這次之後,前朝皇賞賜了靈州給舞陽公主,並且派了兩個統領,因為周祿和姜呈的名字,乾脆給我們都換了。”
雲起了然,這就是飛虹七將最初的由來。
“不過我還有一點不明白,舞陽公主明面上不幸難產身亡,但是你們身為近侍應該知道真相,為何你一直留在王都?”
這回羅青沉默了很久,久到雲起重新分析了一遍,忽然靈光一閃,“難道這枚斷箭還有什麼其他意義?”
羅青抬起頭,沒有看向雲起,而是看著陸安然,“公主雖然常年派我們駐守在靈州,但是每隔一段時間,朱赭就會去王都向公主彙報靈州的情況。”
“在公主和子桑九修成婚後,依然保留了這個習慣,但是朱赭去的時候基本上都避開了子桑九修,就算知道,也以為朱赭單純是靈州過來送文書的普通官員。”
雲起單手支著下巴,食指指腹輕輕敲了敲嘴角位置,露出一絲頗有深意的笑,“舞陽公主特意交代的嗎?”
羅青沒有回答這句,自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