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麼還沒來得及說,觀月回來了,在外面敲門。
觀月這兩日查九鳳冠相關人物,雖然浪人不見了,但畫像在手中,好過於大海撈針。
“一路搜尋到城外,總算查到了一些和浪人有關的線索,最後發現他藉助在何家村一農戶家裡。”觀月說到這裡停頓一下,“屬下剛打算開口說明來意,那人二話不說就和屬下動手。”
雲起見他一臉挫敗,笑說:“讓人溜了?”
觀月滿臉慚愧,“他的功夫很高。”
“多高?”
“比屬下想象中還高。”觀月具體形象化地描述道:“他沒準備下死手,否則真的很難說。”
雲起眼中浮現一抹詫異,“這樣啊……”
觀月道:“屬下輕敵了,早知應該更加周全一點。”
“不怪你。”雲起用扇子拍了觀月一下,“找九鳳冠這件事上頭,你要出幾分力,但也不能出到十分。”
觀月遲滯片刻,明白過來,辦事太周全,太子反而還要疑心雲起和雲王府。
雲起道:“慢慢找吧,反正急的也不是我們。”
觀月領命下去,心裡倒是惦記著那人,如此神秘人物來自哪裡,為何深藏功夫,卻淪為浪者。
門關上再次安靜下來,雲起問陸安然,“剛才想說什麼?”
陸安然還在想九鳳冠的事,回過神道:“師兄前段時間觀摩《千金藥典》有感,跟我說如果我們根據藥聖的藥方配製出無知無痛的麻沸散,那麼日後遇到外傷的病患,救治的希望將會更大。”
雲起腦子轉得快,一下子領會道:“你認為馬浩他們死之前之所以沒有出現掙扎,就是被兇手下了這樣的藥?”
“麻沸散不同於迷幻藥,他們雖然身體一部分毫無知覺,但從始至終腦子都很清醒。”陸安然指出,“還記得田仁桂死的時候鄰居怎麼說嗎?”
“鄰居放爆竹看到對門田仁桂吊在自家門前,雙腿還在亂蹬?”
“世上沒人比藥聖對藥物精更通,他曾經在後記裡寫到,他多次將麻沸散用在病患身上後,發現麻沸散對於人的個體差異很大,有的人天生對藥抗拒性大,便要用更大劑量,有的人則更受藥物影響,用多了會損傷本質,所以用藥前需多番斟酌。”
雲起聽著點頭,“你這樣說有點道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說,兇手掛八卦鏡的目的除了在風水上做文章,是不是另有一層目的。”
陸安然倒是沒想到這裡,問:“什麼?”
“讓死者在鏡子裡親眼看著自己一點點死去。”雲起一字一句道。
聽到雲起這麼說,連陸安然都為之驚詫,“讓自己看著自己死去。”
雲起搖頭道:“這個兇手確實如袁方所說,猖狂囂張至極,也惡劣至極。”
將這些發現告知袁方,袁方摸著腦袋道:“兇手既通八卦又知藥性,到底是學道還是學醫?”
其他人哪裡能回答他這話,袁方只得叫人暗中再排查,這兩家除了男主人都行惡外,還有什麼共通處。
“對了,城裡新冒出來的醫者或者道士多加註意。”袁方指著手下道:“尤其舉著道士旗幡給人看病算命的那種。”
不管大魚小蝦,一通網下去,能撈著什麼算什麼,總比現在瞎子過河摸不著邊強。
—
次日陸安然病好了,仍舊不讓出門,坐在書房面陽一角曬太陽,順便陪來探病的周同下下棋。
棋下一個時辰,周同一手擺亂棋盤,“不下了不下了,你這個下棋水平倒跟你給人剖屍一樣,下手是乾脆利落,就是步步走臭棋。”
周同端起一壺茶,感慨道:“雷翁那老小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幾回上雁山都沒抓著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