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不知為什麼有些緊張,看著他們越走越近,手心竟然都滲出了細汗。好不容易他們都走到了我面前,我卻怔得說不出話來。綠木叔公手朝前一指,像點燃的鞭炮般說道:“你爹,你娘,你二叔公,你三叔公,你五叔公,你嬸嬸,你四堂哥……”
我頭昏腦脹的聽他說完,等他指完了在場的二十幾人,忍不住翻了他一個白眼,他卻嘴角一揚,笑了笑:“叫吧。”
“胡鬧。”那個好像是叫三叔公的人冷語一句。
綠木叔公立刻向他行了一個大禮:“五哥。”
我腦袋又亂了,原來是五叔公。
綠木叔公忽然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神色,面向那黑衣男子和華服女子說道:“我現在把無雙完整的交回給你們,剛好五百年。”
黑衣男子緩緩點點頭,又看向我,那銳利的眼神看得我有些不舒服,一個縮身,躲在了綠木叔公身後,緊拽著他的手臂。
那華服女子先前見了我還很是激動,但是現在看來,她臉上淡漠的神色幾乎可以結冰,見我已躲了起來,臉上一僵,轉身離去。
我的心裡微微難受,在船上我想過很多次我和爹孃相見的情形,但是無論是怎樣的見面,都沒有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不知為何心一痛,脫口喊道:“娘……”
話一落,只見那華服女子身子猛地一抖,卻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
我突然想起來南海叫自己的母親不是這麼叫的,這是北海的叫法,可是我的母親不就是北海人嗎?我一驚,難道她不是我娘?只是不湊巧我長得有點像她?我懊惱起來,難怪她對我一臉淡漠,難怪她不理我。
晚上一起吃了晚飯,沒有看到那個華服女子。倒是看到了那個傳聞中傾絕四海的九尾狐姐姐。
她出來的時候,我驚得連筷子都掉了。一襲白衣,青絲只用一根白綢繫住,清風中拂起長至腰間的黑髮,渾身有一種冷清的氣息。黑色的眸子中雖然透著淡淡的寒意,但是卻猶如在炎夏中的一塊不化寒冰,清冷而高傲。她給我的感覺是美好得不像四海中的人,這世間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有她這種氣息的人。
我突然因為她是我姐姐而有種莫名的驕傲,我撲哧的站起身來,顧不得那掉落在地的筷子,也不顧這裡坐了多少長輩,清脆的叫道:“姐。”
姐姐看向我的時候,眼中似乎閃著琉璃般的光彩,清冷的臉上似乎有一絲不易發現的笑意,卻只向我輕輕點了下頭,便坐在了父親旁邊。
我又對這個家覺得奇怪起來,一個人如此,兩個也如此,現在連我的親姐姐,也淡漠得很,按理說我五百年未歸,久別重逢不是應該要很高興的嗎?在北海,兒子出門一年,回來的時候連街坊也會很高興。嫁出去的女兒省親,大家也都是熱熱鬧鬧喜慶無比。
難道我走得太久了,反而讓人覺得沒有存在感了?
吃過晚飯,綠木叔公不知道跑哪去了,他總是喜歡把我扔到一個新地方里,然後就自己跑去快活了。不過南海應該沒有青樓吧,也沒有酒莊吧?
我被領到自己的房裡,看著這裡的擺設,雖然簡單,但也是我喜歡的簡約風格。桌椅的顏色,連床簾的顏色,看起來也很順眼。以前的我和現在我看來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嘛。
我出了門,跳上屋頂,將這裡的景緻攬入眼底。夜色雖然迷離,但是一點也不影響我的視力,只不過才粗略一看,就已經詫異了。
這裡大得不像話。
我今天走過的前院,大廳,房前的院子只不過是這裡的千分之一。蔓延百里的房屋被月光印照著,彷彿是在沉睡般,雖然沒有太高的房屋,但是卻錯落有致,如果從中間劈開,左右對摺,幾乎完全是重疊的。
看了一會,我已經覺得那隱藏在房屋裡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