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被冠以滅世之妖稱呼的,竟是這樣一個潔淨的少女。
她見我沒有任何反應,不滿的撇了撇嘴,湊上前說道:“你是木頭人嗎?”
我定定看了她一眼,已擦身而過。
她小跑了上來,說道:“我叫小七,你叫什麼?”
我未答話,她已自顧說了起來:“小七這個名字是夢翁那個老頭取的,我覺得他是看到我有七條尾巴,所以就貪圖方便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我想還好我不是六條或八條尾巴,不然他一定要叫我小六小八。”
我聽著她把夢翁大人喊成“那個老頭”,心裡已經有些抽搐,聽得小六小八的理論,又想笑。我看了她一眼,還是隻幾百歲的小狐狸。我見她的手上有傷,不禁問道:“你的手……”
她見我理會了她,臉上已是開心不已:“你是第一個願意和我說話的神官。”
看著她高興的樣子,我微微一頓。
“你知道嗎,星宿廳和兩儀館的人都不會理我的,雖然我家離你們那裡很近,但是從不讓我進去。我嚇唬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抱頭沒命的跑。”她撓了撓那毛茸茸的耳朵,這才好像想起了什麼,“你剛才是想問我手上的傷嗎?”
我點點頭,她終於想起來了。
她笑了笑,說道:“這個是被我母親打的。”
她說的輕描淡寫,臉上也無傷痛之意,但是眼中卻分明有一絲悲傷,卻又很快的掩飾了下去,抬頭看著我笑。
我一愣,將視線別向一側,淡淡說道:“為什麼要嚇唬別人?”
她齜牙笑道:“好玩啊,沒人陪我玩,我就只能陪他們玩了。”
我默然,她又在一旁自己說起話來,好似當我在聽。我靜靜聽著她說話,聲音像清泉流淌般。
我並不是個能言善道的人,以後見面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她在說,我在聽。不知她將我當做了什麼,或許是朋友,或許只是聽她說話的人。但是我喜歡聽她的聲音,看到她開心的模樣,自己也會高興。
這天我出門,穿過小樹林,想去平時她出現的地方,去了那裡,卻並不見她人。等至下午,已要歸去。看著那斜陽,心中空落。慢慢往回走去,還期望能看到她。回到兩儀館中,她仍未出現。
翌日,我又慢行至更遠一些的地方,她卻還是沒有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已習慣沒有她在身邊說話的時候,她卻突然出現了。
她站在樹上朝我揮手的一瞬間,我以為是錯覺。出了門,她便跳了下來,拍了拍雙手說道:“你吃靈怪嗎,我現在上山去抓幾隻回來填肚子。”
我搖了搖頭:“靈怪魂魄邪氣,吃多了對身體並不好。”我看著她臉上手上都有傷痕,心中微微一痛,問道,“你這幾日去了何處?”
她眨了眨眼,好似沒想到我竟還記掛著她,有些意外,卻又笑了笑說道:“被關禁閉了。”她齜牙道,“關在密室裡,天天吃果子,我都要忘記肉是什麼味道的了。”
我又默然,心裡卻是一個咯噔,剛才為何我會心疼?看著她微涼的笑意,為何我會想替她拭去眼中的淚。
我再看她時,她也正看過來,眼中神色純淨如那清泉。她笑了笑,說道:“我去抓靈怪了。”
我點點頭,小心二字卻說不出口。
究竟是何時喜歡上她的,我已然不知。
東西海和靈寵成親的事並不少,只是她還未有這個意願,或許根本不懂。我抬頭看著湛藍的天,小七,你再長大些,我便可以娶你為妻了。
這日我在小樹林中漫步,遠遠便聽見有廝打的聲音。我微微皺眉,往那邊奔去。一看那廝滾在地的靈寵,已是一愣。
與那四隻兔子靈寵打成一團的人,不正是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