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出生的那一瞬,他露了個面,就如同人間蒸發了般,沒了蹤影。什麼時候可以回家探望他們呢?我好想好想他們啦。
“你是怎麼帶孩子的,孩子的靴子掉了你就不知道去找啦,你這個母親是怎麼了?你是他的母親嗎?你看兒子的衣服,成什麼樣子了?”家裡的吵鬧聲傳向了我的耳中。
唉,這又是最折磨人心的家庭暴力了,我的小姨又得遭殃了,這個家,除了吵鬧,除了打架,還剩下些什麼呢?家,不成家啦。我的小姨又該受罪了。
聽到小姨那嘶啞的哭喊,我的心唄無名的嘎吱了一下,很痛很痛,儘管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我知道,我的小姨是絕對沒有錯誤的,一切的導火線不是孩子就是婆婆,除了這就再也沒有了第二樣了。
“你是不是不想火了?那雙靴子可是今天早上我去買的呀,花了我五天的工資,你讓他丟了,你還不去找回家,還在這裡哭爹喊孃的,去!”這是小姨爹的叫聲,那洋氣的響亮的一巴掌揚向了小姨那蒼白毫無血絲的臉上。
我聽到小姨唄小姨爹狠狠的甩向地上,那震聾的回聲,能夠回應這一切。
我從自己的搖籃上跑了起來,趴在地上看著小姨那傷心的臉,那紅腫的連,我的眼淚也出來了,我拼命的往錢趴,往前趴,似乎要爬進這世界的尾部,但我的爬行就只有那麼一瞬間,我的腳唄無名的手給拉拽住了。
那無奈的眼神看著我的分明是我的小姨,那種叫我別逼近小姨爹的眼神在流光閃閃的回眸中迴盪。
是的,小姨是知道的,我這是要去向小姨爹挑戰,是想要為小姨捍衛那最後的一份尊嚴。
小姨爹站在哪裡,看著這裡哭著的一對,他的;臉在扭曲著,手在發抖著,那腳力也不聽使喚的揚向了我小姨的臀部,我小姨疼得眼淚在打轉。
“你這不死的東西,還在地上裝可憐對嗎?你還不去給我找回來,去學校找,找不回家就不要回家了,今天,要不就去死掉!”這一冷血的尖叫,我那膽小的小姨已經嚇得扭曲一團,她的臀部我不難想象那是很痛的,但她忍住了,她捍衛著我。
天在下雨,人在哭,小姨抱著我,撐著一把竹葉傘走在了那滑噠噠的小道上,這條路原先是平滑的,石頭勾芡的,易行的小徑,如今確實如此的艱難,那滑的隨時可以跌倒,隨時可以掉入那奔流不息的河流去的小道,在小姨的強撐苦爬下,她的前面還是筆直的,筆直的通向前方。
我真不知道我的小姨爹的心思是怎麼樣的,為了一雙靴子難道就要了我小姨的命嗎?難道命就不比靴子重?
這是世道,這是這個不公的世道在設的局,而我的小姨就是這局中的一粒棋子,僅是一粒隨時可丟掉的棋子呀。
看著我小姨在那拼命的前行著,我多麼向告訴我的小姨不要再往前行了,那前面是無底的深淵,是萬劫不復,命給搭了,連屍首也尋不著,我多想用我那尖銳的叫喚來減輕我小姨那傷感的淚珠,我多想用我那崔波的命換取我小姨一世的繁華呀,可是,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一種想象,這根本就不能博得小姨的回心轉意,小姨爹的那生死諜還在小姨的耳畔,裝的滿滿的。
沒找回家,就不要回來了,死在外頭算了。
望著小姨吃力的爬行,望著小姨在一來一回的潑動下才走的那麼一小截的路程,望著小姨加下那滑落的泥土,我的尖叫甚至比雨水的打落來的更加的猛烈。雨水,你就那麼的狠心,狠心的淹沒那麼善良的人兒嗎?你可知,她是善良的人兒呀,善良的人兒呀。
遠處的夜鶯在叫喚,叫喚我那善良的小姨呀,她在哭泣呀,哭泣在涼涼的小徑,為了那,小小的一隻靴,遺落在塵埃的路上,上學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