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心中竟無丁點兒排斥,還隱隱盪漾著什麼,畫出一圈圈的漣漪,不斷、不斷地擴散,整個感覺不可思議地柔軟起來。
這是什麼怪現象?
帶弟……帶弟……
二姐……醒醒,二姐……你睜開眼……
模模糊糊,她回到十歲那一年的夏,夢境飄浮,水溫清冷沁骨,團團將她包圍。她四肢不住地向上划動,那兒透著一抹光亮,大姐和妹妹們在那團光的後頭喚著她,她好怕,她要去尋她們,可是怎麼也到不了,她好怕,她不能死在這裡……
“嗯……”胸口忽地注入一股暖意,她緊咬著的牙關終於鬆開,舒出悶氣。
“你身子好冰。”那低沉的男音笑著,有些兒頑皮,卻十分溫柔。“你作惡夢了嗎?臉色好蒼白。不怕,夢而已,我抱著你呢。呵呵呵……”他在她耳畔輕喃,渾是笑意,見那張雪白俏臉漸漸和緩下來,掌心在女子圓潤的胸脯間微施勁道,再次將丹田熱氣引渡過去。
“嗯……大姐……阿妹……”她浮出水面了嗎?
“我不是大姐也不是阿妹,我是李游龍。”男子的臉親呢地蹭著她的頸窩,柔嫩的觸感和甜淡的髮香讓他目光轉為黝深。姑娘睡著時的容顏,清冷氣質盡退,一張臉秀氣雅緻,有著教他難以抗拒的嬌軟神態。
喔喔喔,李游龍,你來真的?完啦完啦,真的完啦!
“我把你衣衫全脫了,你生氣不?唉,我怕你生氣,又愛瞧你生氣的模樣,臉頰紅撲撲的,眼睛又清又亮,唇瓣像紅花。”他忍不住親了親她的唇,笑嘻嘻地道:“帶弟,我會負責的,我李游龍要娶竇帶弟為妻。你說好不?”他總愛用詢問語氣作結,可自我的意識已十分明顯,不讓誰反對。
相識才短短几個時辰,心卻有了自己的方向,他向來開闊,不懂壓抑,適才又經齊吾爾提點,如當頭棒喝,爆出心底的欲流。
娶這姑娘當老婆,變得再理所當然不過了。
緩緩地,眼睫輕顫,帶弟睜開眼睛,一瞬間還以為尚在夢中。
那男性面容懸在上方,黝黑的臉龐稜角分明,兩道粗濃直眉斜飛人鬢,鼻樑挺直,他小扇般的長睫正煽啊煽的,雙目炯炯神俊,蕩著莫名的柔軟。
“帶弟,說,說你要嫁我,跟我回塞外去。”他誘著,掌心熱勁已撤,卻仍殷實地裹復著姑娘胸前軟玉,盈盈豐滿,他喜歡這樣的觸感,拇指下意識摩挲。
胸口一陣暖、一陣寒,心跳一聲緊、一聲慢,而思緒凌亂。帶弟膚上泛起細小疙瘩,雙目愈睜愈大,圓溜溜地眨也不眨,驀然間,神志全數回籠。
“啊——”她尖叫,這輩子長這麼大,她從不知自己能發出如此尖銳高亢的叫聲,震得人耳鼓生痛。
“唔唔……”下一瞬,男性的大掌猛地捂住她的嘴。
“很晚了,這兒是客棧,會吵到別人的。”
“唔唔唔……”她拼命扭動,驚恐地發覺身上除復著一件薄被單外,全身光溜溜的,什麼也沒穿,而這個該死的男人還、還壓著她,對她毛手毛腳。帶弟心跳如擂鼓,已經分不清是氣憤多一些,抑或羞愧難當,她全身泛出潮紅,真想就這麼死了算了。喔——不!就算要死,她也會先手刃此賊。
“嗯,喔,帶弟……別、別動。你再這麼東扭西擺的,我、我的自制力要破功了。”他聲音沙嗄得嚇人,吞吐的氣息灼熱無比,噴上帶弟的香頰和頸項。
帶弟似乎察覺到男子身上的變化,他隔著被單抱住她,肌理僵硬,臉部的線條亦緊緊繃著。她不想懦弱地承認心中害怕,但她真的會怕,不敢再胡動,然而眸子卻死死瞪著,若眼光能殺人,他可能已死上上百次了。
李游龍柔和地瞧著她氣憤的臉,又嬌又俏,像朵生氣勃勃的花兒。
“帶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