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發出簡單音節,見上官漫漫步出房,羅姑便笑:“這樣才好,老是在屋裡多悶得慌。”
上官漫含笑不語,卻瞥見石桌之上喜色豔豔的糕點,詫道:“今日有什麼喜事麼?”
顧婕妤倒是看她一眼,似嗔似怪,羅姑道:“殿下忘了,今日是太子禁足結束,東宮裡喜慶一番,送了糕點來。”她倒寧願她出去走走,道:“殿下不去瞧瞧太子殿下?”
上官漫蹙眉,憶起那日尷尬情景,心中略有別扭,便道:“我不去了。”她轉臉吩咐殊兒:“去拿紙筆來,我寫了你幫我送到東宮去。”殊兒忙捧了文房四寶,她略略沉思,揮筆寫下:“恢崇德度,恭素士之業,朝夕孜孜,不違子道,如此而已。”當年曹丕與曹植爭奪帝位,曹植才華橫溢,頗受曹操賞識,曹丕身邊謀士賈詡如此告誡,最終使曹操改觀,她並非賈詡,卻希望太子放下兒女情長,大局為重。
翌日再去棋社,洪飛早已等在那裡,室內煥然一新,桌椅字畫恢復原貌,竟比先前還要多出來,兩個娃娃興高采烈迎上來,她臉色倒是沉了沉:“洪飛,我不喜欠人人情,你在我身邊幫襯,我自不會虧待你,卻不需為我做這些。”她睨了男娃一眼:“可給了太尉銀兩?”
男童小嘴一扁,到內室捧了銀兩出來,洪飛只得接下。
洪飛道:“殿下,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寒爺若要動作就在這幾天,請殿下萬事小心。”
唉唉……
聽安萬善吹篳篥歌(九)
一日倒是無事。
傍晚下起濛濛細雨,大街上行人疾走,匆匆而過,雨聲細密打在窗上,越發顯得室內寂靜冷清,兩個娃娃已經在榻上睡著,抬起臉來揉眼,口中含糊有聲:“今天又沒人來麼?”
上官漫素手拍拍兩人粉嫩臉蛋,笑道:“今日早些回去。”轉眼看向洪飛:“又要勞煩你。”
洪飛面露難色,兩個娃娃頗是懂事,忙從榻上坐起來:“我們自己回去。”上官漫繃了臉:“你們父母將你們交給我,我不能讓你們出任何閃失。”
洪飛重重嘆口氣:“我送他們回去就是,但請殿下關好門窗等卑職回來。”
她笑著點頭:“好。”那姿態恬靜柔美,讓洪飛竟是一呆。
天際濃雲堆積,似是壓在心頭上,叫人無法喘息,門外傳來嗒嗒馬蹄聲,急急一拉韁繩,烈馬嘶吼,激起一片水花,賤到門板上,千軍萬馬一般,似是要衝進來,有人在門外恭聲開口:“公子,寒爺請您一見。”
終於來了。
她步下臺階,在門前立定,薄透的白紗窗紙,影幢映著窗外清新綠意,她一雙眼睛清冽落到扶手之上。
腰上驀然被鈍屋抵住,竟是有人從後門悄無聲息進來,她脊樑不自覺的僵直,笑道:“寒爺請人的禮數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門外人卻斥道:“林平,放開她,寒爺交代過,不可傷了她。”身後人重重一哼,鈍物撤離,卻矇住她雙眼,將她拽出門外,塞進車廂之內。
馬蹄疾步而去,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簌簌。
廊前新竹被雨打的碧葉亂搖,玉珠紛紛而落,一滴激到臉上,竟是帶著疼,終有人將眼前之物卸去,眼前豁然開朗,唯見不見盡頭的九曲迴廊在雨內蜿蜒,硃紅的色澤愈加鮮豔欲滴,身後的人粗魯推了她一下。
她皺眉理理衫子,甩袖道:“不敢勞煩小哥,我自己會走。”
才見身後那位叫林平的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生的眉清目秀,偏偏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聽聞上官漫開口,哼一聲不再說話。
庭院驀然傳來鬼哭狼嚎的叫聲,尖銳刺破院內平靜,淒厲嘶啞的求饒聲聽得人心中發顫,才見不遠處幾人圍著一人亂打,那少年見她蹙眉,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