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露出將信將疑的無辜模樣:“真的?”
他連忙點頭,怕她不信,竟漲紅了臉:“真的真的,所以我老頭子醫術高明,怎麼可能把解藥認錯。”
上官漫眸光微閃,似是有所動搖:“那我試試?”
清風仙人忙將瓷瓶遞給她:“解藥是真的,事關我老頭子的名聲,你可不能冤枉我。”上官漫不禁瞧了一眼,那瓷瓶極是普通,捏在他手中,並不見特別之處,若將它喝下去,當真能將那些前塵往事以一記起來麼……她不禁面露遲疑。
清風仙人惱了:“你還是信不過我老頭子?”作勢便要收回去,上官漫忙賠笑:“哪裡敢不信,我下就是。”接過瓷瓶,終是仰首飲盡了。一剎只覺心臟猛地便急急跳起來,彷彿靈魂出竅,她滿目裡皆是凌亂的影子,哭泣的歡喜的冷漠的,如決堤的洪水猛獸一股腦門湧進腦海裡,讓她幾乎難以負荷毗
“怎麼樣,記起什麼沒有?”
請風仙人突探過臉來手指自己,瞪大著眼殷勤瞧著她。
她竭力定了定神,緩緩搖頭,許久才道:“先生騙人,這與河水無異,哪裡是什麼解藥!”只將瓷瓶擲到桌上,混進那石桌的瓷瓶堆裡,清風仙人差點從地上跳起來:“怎……怎麼可能會錯,我聞著味道是一樣的!”
上官漫氣勢洶洶:“先生為老不尊,竟騙著晚輩亂喝毒藥,先生莫走,若是留下什麼病症,晚輩也好找先生理論……”
清風仙人被她質問哪有不走之理,呵呵乾笑著,一溜煙便消失到花叢不見了。
她雙膝一軟,直直跌坐到那石凳上。
她記起來了,什麼……都記起來了。
“孃親……”
軟軟的一聲童音,她回過頭去,花北凹裡一身窄小藍袍的赫連闕朝她跑來,想是跑的久了,小臉上皆是汗珠,襯得他雙眼越發純淨灼亮,這是她的孩兒,她懷胎十月、血肉相連的孩兒,想她那年離開,也不過皺皺的一團,三年已過,他已長成這樣大了,忍不住蹲下身來展臂將他撲過來的小身子接在懷裡,抱住他的一瞬,淚落滿襟。
赫連闕不知何故,困惑的撓了撓頭。
花乒凹裡,有人朝這裡緩步行來,藍底絆絲的雲紋袍隨風鼓動,勾勒修長輪廓,眉目深邃,輪廓清雋,一如往昔。
她緩緩抬起頭來,髮絲滑過她潔白的臉龐,落進她寒潭一樣的眸子裡。
風中,他低低啟音:“漫兒……你都已記起來了罷。”
她並未說話,只是看著他,他大步走過去,扣住她的後腦隔著赫連闕將兩人都擁進了懷裡。
西瑤宮裡貴氣堂皇,美輪美奐,清風仙人看花了眼,撩著袍子坐下才對著一身湖藍錦裳的蘇流瑾嘻嘻笑道:“小瑾,我還是覺得你穿白衣裳好看。”貼身的大宮女欲要低斥,蘇流瑾一個眼色制止,淡道:“都下去。”她看了柔妃一眼,語氣轉暖:“萱兒,你也下去。”
柔妃低低道一聲是,目光掃過清風仙人面上,見他中規中矩換了白袍,白髮用玉簪綰住,雖不合禮制,卻是整齊多了。垂下眼領著大宮女徐徐退下。
那清風仙人以不羈聞名,竟不想在蘇流瑾面前這樣乖覺。
殿內唯剩了兩人,清風仙人也不敢肆無忌憚,才笑問:“小瑾找我,定是有要事了。”
蘇流瑾綺在榻上微笑:“流瑾這次確是有事相求。”
清風仙人聞言直拍胸膛:“小瑾你儘管說,師叔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蘇流瑾忍不住笑起來:“哪有那麼嚴重,不過想勞煩師叔為我配一味藥。”她眸光閃了閃,才答:“無色無味,難以查詢死因,讓人安靜西去的毒藥。”
清風仙人撓撓頭髮:“可是什麼仇人不成,若是仇人,老頭子我替你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