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元振一愣,去年的冠芳樓酒宴,他還只是一個縣丞,今年剛升任的縣令,所以去年沒有資格去參加酒宴。他訕訕的笑著說道:“下官今年才升任的知縣,所以未曾有幸見過盧大人尊顏,還望大人莫怪。”
霍季裝出一副驚愕的表情說道:“原來如此,不知者無罪,本官這次前來是因為彭山縣要遭受滅頂之災了。本官得到情報,青城的叛賊要來進犯彭山縣了,而我經過城門時卻不見城防修繕,兵甲糧草也沒籌備,你這個縣令是怎麼當的?是也想像青城縣的知縣張彥一樣到時候棄城逃跑嗎?”
齊元振沒有回話,眼珠咕嚕嚕的轉動了幾下,而是疑惑的看向二人,不答反問道:“為何盧大人前來彭山卻只有二人?”
見齊元振開始起疑,霍季冷哼了一聲:“哼,難道還懷疑本官的身份不成?拿給他看!”說完便示意一旁的竇聖星拿出官邸文書和印章給齊元振看。
這些文書和印章是霍季託李桃桃讓楚離寒幫忙偽造的。青城縣的往來文書中自然有這些文書和印章的落款,仿造起來並不難。
齊元振口稱不敢,但手還是接過文書和印章,看過後便遞還給二人,心中仍是疑惑不已。
霍季見他仍是疑惑,便又開口說道:“本官此次之所以便服秘密前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引起叛軍的注意。本官給江原的西川巡檢使張杞發了文書,讓他派一些士兵過來,前來幫你守住彭山。這彭山若是再丟了,不只是你,連本官都要受牽連。”
齊元振這才明白為何這盧大人這麼大的一個巡檢使,卻要跑來彭山幫忙守城,原來他也是怕丟官啊。想到這,齊元振便不再猶疑,他長身一揖,說道:“下官代彭山縣百姓謝過盧大人恩情,一切但憑大人吩咐。”
就這樣,幾日後一隊近三百人計程車兵便浩浩蕩蕩從城門而入,駐紮在縣衙外的不遠處。也就在兩天之後,青城縣的興蜀軍便大舉來犯。
大宋的地方府縣軍士都很少,這是因為大宋開國時便定下“強幹弱枝、中央集權”的國防政策。
從五代亂世走過來的大宋開國皇帝趙匡胤深知藩鎮作亂的危害,從建國伊始便對地方大將們實行“奪其兵權、限制錢穀、收其精兵”的政策。把所有的精兵編入禁軍養在京城,而地方則是很少的一些士兵在維持治安。
這樣雖然避免了藩鎮做大而挑戰朝廷的局面,但是因為地方上的兵力空虛,一旦發生叛亂,很難及時派兵鎮壓,因為從京城派兵需要很長的時間籌備,所以大宋境內一有叛亂便能引起很大的規模。
同樣的,彭山縣內的守軍也不過五百多人,加上新來的三百“援軍”,現在彭山縣有八百多士卒。
就在人們以為憑藉城高兵足能輕鬆抵禦叛軍來犯時,分派到西門駐守的三百新來的援軍突然開啟了城門,並會合城外的興蜀軍一起向城內殺來。
其餘守城計程車卒皆目瞪口呆,眼見大勢已去,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士卒們便紛紛扔下武器逃奔而去。
直到此時,縣令齊元振才明白自己上了當,匆匆收拾行李,欲趁亂逃出城去,但是被早已在府外等候多時的霍季和竇聖星帶人生擒。
得知大軍不費一兵一卒便攻下彭山縣,王小波欣喜不已,帶領楚離寒、張餘等眾人親自迎接霍季、竇聖星和李桃桃三人。一番寒暄之後,霍季便命人把齊元振帶上前來,交給王小波處置。
王小波環顧全場,又看了看彎著腰、不住地打顫的齊元振,說:“至於對齊元振,我們倒打算優待一下。”一句話說得全場又靜了下來。幾個義軍部將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王小波厲聲問:“齊元振,你不是很愛錢嗎?”
“不敢,不敢,下、下官再、再也不敢愛錢了。”齊元振結結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