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決意嚴懲的態度,使得樞密使張餘不得不站出來。張餘皺眉拱手說道:“回稟王上,此次攻打劍門關,竇將軍率領的軍隊並非精銳,並且沿路又加入了一些山匪等烏合之眾,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而且我們最初得到的情報也有誤,守衛劍門關的官兵並非是幾百人,他們加上援兵共有兩千多人,我們大意輕敵,再加上守城官兵中有真正懂兵之人,所以,此次戰敗,非戰之罪,還請王上寬恕開恩,給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聽完張餘的話,李順還沒開口,一旁身為文官之首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吳蘊,便出列說道:“啟稟王上,張樞密此言差矣,老臣雖是一介文官,但也明白,劍門關的地形所謂易守難攻,是對關北之敵的。我們則是從南面向劍門關攻擊,所謂的天險便不存在了。就算是劍門關有兩千多守軍,我們近一萬餘部隊,五倍於彼,為何還是沒能拿下關隘?最後拖延到朝廷禁軍的到來,豈有不敗之理?竇聖星夫婦殞命於逃跑途中,不追究也就罷了,但是戰敗逃回來的軍隊若是也不追究,置軍紀軍法於何地?置王上的威嚴於何地?老臣要做一回惡人,請王上嚴懲軍中帶頭逃跑的軍官,以正綱法,以儆效尤!”
李順聞言點了點頭,神色肅然的望了一眼群臣,下達了旨意。
成都府, 九龍會的幫會駐地。為竇聖星和李桃桃二人設定的靈堂前,冷七絃和孟依依身披縞素、淚眼婆娑的往炭火盆裡燒著紙錢,一旁穿了一身墨衣的楚離寒、南宮武和霍季三人神色冷峻的望著靈堂上擺放的排位,不發一言。
自兄妹幾人出山以來,跟隨王小波和李順一路攻城略地,立下了赫赫戰功,幾人在李順自立稱王之後,也陸續登上高位。一朝權在手,縱盡平生志。但這高官厚祿、榮華富貴的代價,是接連不斷的失去手足兄弟。
楚離寒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我們兄妹九人出山僅半年時間,如今只剩我們五人。四弟、五弟、六妹、七弟的陸續戰死,使我心如刀絞。我有時候在想,這次我們出山到底是對還是錯。我們五人以後要好好活著,九龍會已經不能經受起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大哥,蜀王自從進得成都之後,便被這錦官城的繁華似錦消彌了鬥志,整天沉迷於聲色犬馬,沒有了進取心,只知道勾心鬥角的帝王制衡之術。還沒坐穩江山,便已經開始猜忌功臣。說句不好聽的,我真的不看好大蜀的未來。”霍季憤憤不平的開口說道。
王小波戰死之後,李順接過政權之初,還是挺善於納諫的,他虛心接受眾人的建議,始終高舉“均貧富”的口號,使得起義軍始終保持著旺盛的戰鬥力,並源源不斷的有新鮮血液加入其中。
攻佔成都府之後,李順在眾人的擁戴之下,登基為蜀王,建立大蜀國,改年號為“應運”,鑄造“應運通寶”銅錢,追封王小波為蜀王,立太廟。並按功勞大小賜予眾人官位。登基之初的李順還算是比較有作為的,雖然沒有姐夫王小波那樣的雄才大略、銳意進取,但也算得上是守成之君。
或許是成都府的容易給人安逸的感覺,又或許是自幼苦出身的李順,驟然體會到權力帶來的富貴和榮譽,使得他痴迷於此。“窮人乍富”或許就是如此心態。
一朝權在手,功名富貴唾手可得之外,自然也少不了美人。李順在進得成都府的第三日,便在城中最大的酒樓——冠芳樓 中宴請有功之臣。也就是在這次宴會之中,李順見到了冠芳樓的頭牌花魁——洛蘭姑娘。
初見花魁的李順,被洛蘭的美貌所傾倒,洛蘭也被李順的身份所吸引,此後,兩人便如膠似漆起來。 逃入梓州城的西川都巡檢使盧斌,曾是洛蘭的入幕之賓,而如今,李順又成了洛蘭的入幕之賓,由此可見這位花魁的姿色必然不一般。李順沉溺於溫柔鄉之中,從此君王不早朝,也惹得一些老臣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