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麻煩的事情在後面。”盛明翰謹慎地壓低了聲音:“聖上以前倚重沈天放,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沈家軍從不勾連任何一位皇子,故而東宮也沒敢輕易行動。眼下出了這檔子事,皇上只恨沈天放不識時務,倒是蕭沐風的顧全大局深得聖心,一下子就成了御前的紅人。” “東宮那邊有動靜?”盛母聞言也跟著緊張起來,身子也不自覺地向盛明翰傾了傾:“可是皇后娘娘有意拉攏?” “正是,皇后娘娘讓長姐傳話過來,意思是讓我先探探蕭家的意思。我本想著設局邀約,可蕭沐風這老小子,不是以公務繁忙推辭,就是說自己犯了腰疼的老毛病。眼下三皇子頻頻向其示好,我正愁被人佔了先機,到時候交不了差事,又要頂上辦事不利的罪名。”盛明翰說罷捶了一下紅木座椅的扶手。 “三皇子麼?”盛母也不意外:“太子溫潤,二皇子早夭,三皇子的生母正得寵,也不怪他有心爭一爭。” “皇上子嗣興旺,就是為了防著禍起宮牆,這才拿出了早立太子早穩固的態度。東宮住的是嫡出長子,也是名正言順的儲君人選,雖說他現在有些不定性,但得大儒教導,日後必能長進。皇太后和皇后可是親姑侄關係,論起來母族勢力,任憑哪一家都比不起。”盛明翰直抒己見:“別管排三,還是四五六七,只要太子不出大的差錯,任是誰也別想與他爭。” “你認準了就妥,”盛母道,“只是各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若跟咱們不是一條船上的,防著點就是了。” 盛明翰聞言心有不甘:“他們蕭家起勢,全靠盛家幫襯,蕭沐風怕是忘了當初討好我時的保證。真到了節骨眼上,他竟不跟我一心,將軍府用我時熱、用罷就冷,真是最沒良心。” 盛母轉念一想,計上心來:“聽說西院的病了,有空就去看看吧,畢竟是盛家的媳婦,有些道理,她應該懂。” 出了後院,盛明翰久久佇立:三皇子心思縝密,做起事來滴水不漏;六皇子武藝高超,私底下常被誇最有魄力;反觀太子,平平無奇,論起真本事來,在皇族一脈中幾乎墊底。 盛明翰官至丞相,怎會不知皇子們的底細,可三爺六爺身邊的謀士已如過江之鯽,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也只有寬仁的太子最好伺候。再不濟還有太后、皇后的母族護佑,皇上怎麼著也得顧及著盤根錯雜的郝氏一族。這是盛家通向長盛不衰最穩妥的捷徑,他盛明翰有什麼理由不堅持下去? 盛明翰又想了一陣,蕭沐風還是得爭取。太子陣營的文人雅士雖多,卻鮮有能衝鋒陷陣的武將,如今時有戰事,不似以前的太平光景。簫思凌被自己寵愛了這許多年,也到了該體恤夫家的時候,正好讓她去蕭沐風那邊吹吹風,興許事情能辦成。喜歡漠然回首時,終不負流芳()漠然回首時,終不負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