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嘿,老頭子我現在最聽不得這兩個字。”藥揚似是壓不住怒火,絲毫沒有賣君璟承面子,“受苦受難的都是我們普通老百姓,可不敢指望官府能做出來什麼好事情。” “這……”君璟承一時語塞。 藥仙仙也有些憤懣:“我們過來時,帶上了不少金銀花、百部、苦參、菖蒲,雖說不確定是否對疫症有效,但好歹都是清熱解毒、涼血止痛的藥材。想的是官府有簿可查,有利於分配給各鎮的村民,故而大家先到的新豐郡,找到了郡守劉罔。” “劉罔當時答應得好好的,連連保證會把藥材分發給有需要的病人。可是直等到今天,也不見郡衙有所行動。反觀劉罔自己的府宅,連同那些與他沾親帶故的人家,都提前用上了好藥。甚至是平日裡替他辦事的狗腿子,無論有病沒病,都拿到了菖蒲泡水,用來調和脾胃。” 藥仙仙說完,紀長樂也捏緊了小拳頭:“每次我們去找他詢問,什麼時候開始分藥,順便到安置病人的院落中施粥,那劉罔都顧左右而言他,一推二,二推三,真不是個好東西。也怪我們輕信了他,還以為當官的都該為民做主!” 沈漠然義憤填膺:“六爺,請允我返回郡衙,找劉罔問罪。藥材珍貴,事關人命,不能任由其胡作非為!” “先讓劉罔把藥材交出來才是最要緊的事情,”君璟承鄭重地向藥揚幾人說道:“藥材的種類和數量且對本王言明,本王今日在此向各位保證,一定會如數追回,讓雲頂山的救命良藥,真正用到百姓的身上!” 君璟承說罷,特意轉向紀長樂:“小神醫,你要相信本王,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郡縣府衙。 劉罔從陽水鎮外回來後就連忙換衣沐浴,等他披著寬大的錦袍出來,外露的面板肉眼可見被擦洗得通紅,看樣子是生怕一不小心染上疫病。 陽水鎮里正跟在劉罔身後,一會兒搖蒲扇,一會兒遞果子,拼命巴結著:“依小人拙見,那京城裡的爺非要吵鬧著去陽水鎮,無非是領了皇命,不得不做個樣子罷了。還好大人您心思活絡,這才能很快脫身。” “你這話不假呀,那可是疫症,俗稱叫做瘟人!命是自己的,只能自己操心,我又不是傻子,犯不著靠近那群賤民。”劉罔愜意地抿了一口茶水,“這六皇子也就是年輕氣盛,才會小題大做,試問哪回疫病不死人?” 二人猶在閒扯,忽有小吏神色慌張地湊近劉罔耳語。 “什麼!你說什麼?”劉罔的一身肉膘氣得直顫,劈手扇了傳話的小兵一個耳光,“好幾大箱藥材,今早還好端端地鎖在後院庫房裡。你敢戲耍老子,說什麼不翼而飛?” “大……大人,就算小的渾身是膽,也不敢戲耍您啊,”那小吏捂著臉頰,疼得齜牙咧嘴,“剛得的信兒,那幾種藥材確實都被偷走了,庫房裡連塊藥渣都沒剩。” 劉罔仍是很難相信:“被偷?從郡衙裡邊偷走?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本大爺私庫的主意?” 劉罔正要再打,外頭忽傳:“六皇子到!沈將軍到!” 里正對劉罔擠了擠眼睛:“看吧,就說那倆祖宗是裝樣子給人看的,這麼快就回來了。” 劉罔狠狠地踢了先前那個小吏的屁股:“暫且滾下去,一會兒我再跟你算賬!” “嘿嘿,六爺,沈大人,”劉罔的自誇加恭維張口即來,“自從陽水鎮爆發了時疫,下官是茶不思飯不想,一籌莫展。還好二位駕臨,又心繫疫病,卑職終於有了主心骨,想來這邊很快就能解危脫困。二位若有吩咐,儘管告訴小人,在下定當不遺餘力,誓死效忠!” 眼看著還沒來得及收下去的各式茶點,沈漠然無情戳穿劉罔的言不由衷:“外頭疫症肆虐,百姓苦不堪言,郡衙裡卻安逸懶散,瓜果梨桃不斷。不遺餘力我是看不出來,倒覺得你這個郡守四平八穩,過得實在是清閒!” 劉罔的臉上一陣兒紅一陣兒白,只能訕笑:“本是為二位爺準備下的果子,下官……下官怕不好,就先嚐嘗。沈大人放心,您的教誨卑職謹記在心,不敢忘懷。” 君璟承也不兜圈子:“前陣子云頂山送過來了一批藥材,金銀花七錢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