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妃和君柯初來紫宸宮探望時,還止不住淚水漣漣,過了幾天才發現,君璟琛並未傷筋動骨,便知君之棟終是捨不得了。
君柯有些埋怨:“父皇也真是的,那日他怒氣衝衝,還把我和祥娘娘都攆回了梅香宮,大家都以為他真的生了氣,哥哥肯定會被狠狠地責打。”
“原來他是為了讓長樂心疼,才故意這樣安排。父皇也不早說,害得我們一場虛驚。”
祥妃比了個“噓”的手勢:“皇上在朝堂中是萬眾敬仰的天子,到了後宮亦是你們應該恭順的父親。哪有道理說這樣的話?公主可不要任性呀!”
“哦。”君柯蔫蔫地答應了一聲。
祥妃也是無法,只得戳了戳依舊氣鼓鼓的君柯:“公主可要記好了,只要出了這個門,無論誰問起來,都要說九皇子傷得不輕,至少得月餘才能下床走動。這才是真的為了他和長樂好,你可別犯迷糊。”
君柯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的。”
祥妃囑咐完了君柯,又試探著說起來:“樂安郡主是剛強的性子,皇上這樣安排,其實蠻傷害她的。”
“這正是我請您過來的原因,”君璟琛同樣擔憂,“長樂是醫士,不難透過我的傷勢猜到父皇的心思。她比我的反應要快,昨日起便不肯再過來了。”
“其實,無論父皇怎麼安排,我都願意跟隨她的腳步。請祥娘娘無論如何要幫我勸慰長樂,我答應過她的自由生活,不會忘記的。”
祥妃欲言又止:“樂安郡主是值得好好對待的女子,不止九公主喜歡她,我也早就把她當成是自己人了。你現在還不能出宮,我會把你的心意轉告給她,至於自由不自由的,留待後觀吧。”
“哥哥這是怕長樂飛了?大可不必啦!”君柯忍不住透露道,“父皇已經吩咐內務府選好日子,準備正式指婚、納采、逢迎,長青宮裡最近也好忙呢。”
“總之你不要擔心,長樂肯定是要做我親嫂嫂的!”
一句話讓君璟琛紅了臉,祥妃無可奈何地拉著君柯往外走:“已經聊了很久,咱們先讓九皇子好好休息吧。”
......
距離樂盛華居府門不遠處,程錫勇已經陪著君璟承站了好一陣子:“六爺,想見就進去見唄,這可是最後的機會,您還在猶豫什麼?”
內務府已經選出了三個好日子,只待皇帝最後定奪;禮部也在著手準備皇子成婚時所穿的蟒紋吉服,只等君璟琛傷好後上身試過。
畢竟紀長樂非君璟琛不嫁的話已經傳了出來,君璟承心裡的苦澀,除了明妃娜然,也就是程錫勇能懂了。
樂盛華居的後院清幽雅緻:一條小徑蜿蜒穿過庭院,所用的石板並沒有經過刻意打磨,而是呈現出有稜有角的自然形狀。小徑兩旁是精心修剪過的花草,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
庭院的中間引了一池活水,上邊建造了一座飛簷小亭。亭子四周懸掛著隨風飄動的輕紗,置身於其中如夢似幻。
炎夏,比太陽更火熱的,是君璟承的目光:“小神醫,你也有心事吧。”
君璟承到來之前,紀長樂正斜倚在美人靠上,望著亭外的一池碧波出神。她依照規矩向六皇子福身行禮:“其實也不算心事,瞎想罷了。”
“長樂,早在之前,我就覺得你是與眾不同的。”
“也許是你初回盛家、長街驚馬的那次。我命人呈上從你車廂裡滾落出來的畫卷,徐徐展開後大吃一驚,心想如此細緻的筆觸,人應該是極富才情的吧。”
“也許是你盛裝而來、入宮赴宴的那次。我見了那火紅的華服,只覺得明豔動人,心料能以投軍征戰作曲的女子,心中定是有家國大義的。”
“也許是盛家沒落、你執意以身犯險的那次。我理解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