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地看到城廓上的雙闕;再大些,他就偷偷帶我出宮去看雍丘的大街,給我買麥芽糖吃。
晏嫁走的時候,我還不會說話;觪倒是會找我玩,可等我能說話以後,他又進了泮宮上學,很少來了。而其他的兄弟姐妹和內眷,畢竟隔層紙,親厚不來。
可能是我太懂事,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天真無邪的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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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宮是宗廟所在,供奉著禹和姒氏其他祖先的神主,同時,它也是宗族子弟的習禮之所。
這裡除了娡以外還有另一個女孩,她端坐在娡身後,一同受教。
見到母親,兩個女孩和教習世婦紛紛下拜行禮,母親微笑說了聲免,讓我與她們見禮。
各人分席坐下後,母親和藹地向世婦詢問學禮的進展,世婦一一作答。母親點頭,轉向娡,讓隨侍拿來書簡,抽問裡面的內容。
娡的的樣子似乎緊張,她一向是很怕母親的。
我坐在側面,看到她挺得僵硬的背和廣袖下絞在一起的手指。 回答了幾個問題後,她漸漸有些吃力了。有一段她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支支吾吾地答不下去。她的臉色更加蒼白,難堪地坐在那裡,愈加奮力地絞著手指。
氣氛很尷尬,世婦們的臉色慢慢變得難看,我也擔心地看著娡。
母親卻依然神態自若,她看向娡身後的的女孩,說:“蓁可記得?”
蓁望望娡,怯怯地答道:“記得。”
“哦?”母親道:“那你說。”
蓁想了會,緩緩地接著娡答了上來。
她的聲音很甜美,雖然還帶些稚嫩,卻相當悅耳,我也不禁豎起了耳朵。
母親唇角微微揚起,垂目聽她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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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公宮,我問母親:“蓁是誰?”
母親笑笑,說:“蓁乃宗女,此次聯姻,須一娣隨嫁,便是她。”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就像娡的母親一樣,當媵妾隨嫁。”簡直是蓄意製造夫妻不睦。
母親失笑道:“ 你小小年紀,知道什麼是媵妾!”
我不以為然:“我就是知道,都是嫁一個送一個,叫法不同,做的事卻是一樣!”
見母親神色莫辨地看著我,我心裡大罵自己,你才七歲!要低調!低調!想被人看成怪物嗎?!
我忙對母親燦爛一笑,滿臉天真地說:“一個人過去何其寂寞,有故人陪伴就不會想家了!”
母親嘆了口氣,說:“孺子……”,愛憐地摸摸我的腦袋,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娡懦弱寡言,蓁卻堅強,日後必不甘居於人下,倘其忠心護主,娡尚可無憂,若不然……”母親笑笑,沒接著說下去。
我明白母親的意思,想起了晏。
晏三年前嫁給了周天子四子,卿大夫姬杬,還同時媵去了一個異母姐姐姌。
她深得母親真傳,去看她的人回來都說上卿夫人手段了得,家中雖內眷家臣眾多,諸事繁雜,上上下下卻無不敬服。
而提到姌的時候,卻是草草帶過,只道萬事皆安。我猜她日子一定不如意。
想到這裡我惆悵無比,幾年以後我是不是也要這樣?
我抱住母親說:“母親,姮將來哪也不嫁,陪你可好?”
母親卻當我是小孩撒嬌,笑道:“好!”
我也笑了。
鳳形佩
這位母親待我是很好的,和我前世的媽一樣好。所不同的是媽太忙,她對我的好大部分體現在物質上,而母親卻能守在我身旁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