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小孫子從小就被慣壞了,有些陋習還得慢慢糾正。」
周攸寧點頭:「可以理解。」
他說話的語速輕慢,能聽出幾分對待長輩的禮貌,但再多的,便沒有了。
空洞洞的,彷彿一副空架子,沒有任何情緒填充,便不算有血有肉。
洛傑特別不理解洛萸為什麼總是圍著周攸寧轉,他這人除了外形優越些,別的也就這樣吧。
死板的很。
老爺子狀似無意的將話題往周家的產業上帶,像是在試探周攸寧是否對從商感興趣。
後者回答的模稜兩可,不露破綻。
看似什麼都說了,實則什麼都沒說。
洛傑沒心眼,完全聽不出來他們在講什麼,只專心的吃著糕點。
吃的太快被噎著了,又去喝茶,猛的灌了一大口,苦的他舌尖發麻,又急忙吐出來。
「好苦。」
老爺子眉頭緊皺,踹了他一腳:「丟人現眼,還不快滾!」
洛傑捂著屁股,有點委屈。
他都這麼大了,爺爺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踹他屁股,而且還是在外人面前,多丟人啊。
他下意識的看了眼周攸寧,發現人家壓根就沒看他,而是觀察著面前那盤棋的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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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朝洲最近來找洛萸的次數比較頻繁,說是剛回國,對江城近些年的變化感到新奇,鬥膽提個要求,希望洛萸能帶他四處逛逛。
洛萸就鬥膽拒絕了他:「我挺忙的,回家了還得看電視。」
孫朝洲並不意外她這個回答,她從小到大就這樣。
我行我素,活得挺隨意。
全世界都得圍著她轉,以她為中心點。
從前的髮小甚至還說過,只有受虐狂才會喜歡洛萸這種性子的。
孫朝洲覺得自己大概就是受虐狂了。
「那一起吃頓飯也行。」
洛萸說:「抱歉啊,我家裡還有人等著我回去生火開爐。」
孫朝洲愣住:「誰?」
洛萸曖昧一笑:「我女朋友。」
孫朝洲站在那,半天沒反應。
洛萸順勢上了車,腳踩油門走了。
應付相親物件永遠是最讓人頭疼的事情,尤其是這個相親物件還是自己從小就認識的髮小。
她對這種只知道哭鼻子跟在她身後的男人可沒什麼興趣。
因為沒興趣,所以可以沒有半點猶豫的就抬腳踹開。
到了家,她把車四平八穩的開進地庫。
手上提著回來時途經菜市場買的菜。
許珏點名要的那幾樣。
她說今天要大顯身手,親自下廚給洛萸做點好吃的。
洛萸做為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今天也破天荒的說要在旁給她打下手。
許珏的爸媽工作忙,長期在外地,她自幼就被扔在老家給她外婆帶。
也算是半個留守兒童,從小就開始做飯。
熟練的很。
刀工也是,閉著眼睛都能把豆腐切成絲。
她用刀刮著魚鱗,又把魚肚剖開,掏出魚的內臟。
手頭上這麼忙,還不忘關心下洛萸的感情狀況:「最近沒去找你的周老師?」
洛萸正洗青菜,聽到她的話頭也沒抬:「進展緩慢,價效比不怎麼高。」
許珏笑道:「追個人怎麼被你弄的跟做生意一樣。」
好不容易把那些青菜洗乾淨,洛萸濾掉了水,把它放回盤中,留著給許珏備用。
「追求人和做生意是一個道理。」
太急功近利了,反而會適得其反。
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