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沒精打采的,你膽子越發大了,敢端臉色給我看。”
“奴婢沒抹胭脂,臉上沒色。”很好,伶牙利齒的勁頭不減。
“那你垂頭喪氣的是在耍脾氣?”看她眼圈還是紅的,淚痕尤在,怎麼這出去了半日功夫,她的精神頭就沒了?
“奴婢不敢有脾氣。”
“今日有人欺負你了?”她搖頭。
“那是你想欺負別人沒欺負上?”她忍不住偷偷瞪他擺在床榻邊的手,她才沒有象他這般喜歡欺負人。
“那你說說怎麼回事?你弟弟的病目前尚算穩定,吃好喝好睡好,你主子我也日漸康復,你還有什麼不舒坦的?”
韓笑咬著唇,她當然不能說真話,低頭半晌不語,聽得聶承巖重重“哼”的一聲,她一抬頭,就見他兇巴巴的瞪著她,她一下子也來氣了,腦子一熱,大聲道:“奴婢是難過怎麼有人給解惑只解一半的,後一半怎麼沒了?”
什麼?她還真敢說!聶承巖一指頭就朝她腦門戳過去:“你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韓笑捂著額頭退了一步,抿嘴沒說話,沒心沒肺就沒心沒肺,反正她與他不可能有什麼,她早前打定主意要把心思埋起來,結果不夠堅決,趁這次一定要做到。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待她不錯,她便對他加倍好,不虧不欠。可她怎麼就覺得自己這麼彆扭招人煩。
她退這一步,讓聶承巖怒火中燒,他這邊拖著個殘腿病體,得給百橋城謀事,得破這毒案迷局,還抽著空關心她的學醫功課。原本想著她回來若看到,得多歡喜。結果不歡喜便罷了,在外頭也不知從哪惹了不痛快回來,竟拿他的好意做藉口撒謊。
他順手拿著枕頭便朝她摔了過去,看枕頭砸她身上她疼得一縮,他更來氣。握了握拳,自己撐著床便躺下,動作太快,碰到痛腳,“嗤”的吸了口涼氣,但他停也不停,枕頭也不要了,被子扭七歪八的也不管了,腿腳沒擺好也不顧了。背對著她,悶了一會,喝道:“滾!”
韓笑僵立了片刻,彎腰把枕頭撿起來,知他喜潔,便換過了新布套才拿到床上,擺在他的頭邊,她拉好被子給他蓋上,又去擺平他的腿。他閉著眼不理她,她扶著他的頭擺到枕上,替他拂開臉上的髮絲,又掖了掖被角,把床縵放了下來。
他睜開眼,知她仍站在床邊,可隔著那層布縵,她與他,竟是不得見。他深吸一口氣,她看不到他,他卻是冷靜下來了,有些怪自己為何不多給她點耐心,她還小,自然是會毛毛躁躁的。
他聽著韓笑離開了床邊,在屋裡走動了一會,然後出去了。怕聽不到他喚,裡屋的門是從來不關的,於是她的聲音再小,他還是清楚聽到她在外頭翻冊子,時不時認真念著他給她解答的那些問題。他聽著聽著,竟覺得心裡寧靜起來,真睡過去了。
第二日,吃過午飯小憩片刻,聶承巖又讓韓笑去看弟弟去。韓笑爽快的應了,拿了本醫書便走了。她到了小屋,讓連翹去休息,自己守著韓樂坐著,韓樂午睡,她看醫書。直看到韓樂醒了,韓笑邊照例給他點穴按摩,邊跟他說了要留心提防的事。
韓樂拍著胸脯,小大人似的:“姐,你放心,我從一上山開始就提防著呢。老早就跟你說了這山裡的人都怪怪的。”他翻出那張地圖,這段時日,又補充了好些地方:“姐,你快看看,把路都認好了,若有啥情況,我們就逃。”
韓笑摸摸韓樂的小腦袋:“樂樂真聰明,現在並無太特別的狀況,我們小心行事便好。在這裡有好大夫好藥,快把你的病治了是正經。別的都沒關係。”
韓樂用力點頭,韓笑想了想,把匕首拿了出來交給韓樂:“樂樂,這個你留著藏好了。要遇到危險,你腿腳不便,用這個防身。”
韓樂吃驚:“姐,你怎麼會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