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軍中定鼎乾坤的存在,張輔這個英國公才是,所以只要張輔不亂,大軍就亂不起來。
不過如果把土木堡慘敗這件事兒說出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朱祁鎮畢竟是大明皇帝,口含天憲不是隨便說說的,如果這件事兒從他的口中說出來,那就代表著這件事兒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即便沒有發生,那也肯定會對大軍的軍心造成極大的擾亂。
所以張輔的阻止很及時。
頓了一下,朱祁鎮壓低聲音問道:“英國公,你認為現在該怎麼辦?”
張輔也是壓低了聲音回答道:“陛下放心,如今瓦剌人沒有追殺上來,應該是還沒有等到所有兵馬聚齊,所以我已經問過劉先生了,必須儘快打通通道,退往懷來。”
朱祁鎮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問道:“這麼說,朕之前出擊的確是沒錯了?”
張輔點點頭,回答道:“的確沒錯。”
“那朕就放心了。”朱祁鎮的腰桿立刻便直了起來,臉色露出了一副笑容,說道:“朕就說嘛,朕的判斷不會錯。”
眾人都有些尷尬。
你不過就是借坡下驢而已,有什麼好自得的。
朱祁鎮也是感覺到了這種情緒,連忙轉移話題說道:“那下一步該怎麼辦?”
,!
張輔恭敬答道:“交給臣來指揮便是。”
朱祁鎮立刻點點頭,大聲說道:“好,那交戰之事就交給你英國公了,朕廝殺了一場,身體乏了,先回去休息一會兒。”
“陛下請。”張輔恭恭敬敬地行禮,然後恭恭敬敬地把皇帝送了回去。
這個攪屎棍總算是走了。
既然要擊潰阻擊的瓦剌騎兵,自然是要繼續攻擊。
張輔身為英國公,指揮能力遠超朱祁鎮,立刻點齊了兵馬出營,再次迎了上去。
不過他和朱祁鎮的安排不同,他並沒有安排騎兵衝在前面,而是和之前一樣,以神機營位列陣前,刀盾兵和槍戟兵押後,騎兵護衛在兩翼,迎向了氣勢洶洶而來的瓦剌騎兵。
瓦剌騎兵自然不知道這次是張輔在指揮,不過他們認識神機營,看到這些老對手在自己面前,當即拿起弓箭玩起了騎射。
他們的目的只是阻止明軍靠近媯水河,沒必要對著明軍硬衝。
上一次之所以硬衝,是因為朱祁鎮第一招就是派出了騎兵衝陣,這毫無疑問是對他們瓦剌騎兵的挑釁。
而且他們和明軍騎兵混到一起,也可以不用擔心明軍神機營的攻擊。
張輔見敵人用起了騎射,自然立刻出手,派遣刀盾兵上前,用手中的盾牌抵擋瓦剌人的箭矢。
叮叮叮!
一片箭雨射向了明軍軍陣,不過卻沒有起到絲毫效果,只有幾個倒黴蛋被敵人射中,慘叫著退了出去。
緊接著趁瓦剌騎兵的空隙,刀盾兵舉著盾牌、喊著號子就向前走去,對著瓦剌騎兵步步逼近。
等下一輪箭雨射來,明軍刀盾手也是再次舉起盾牌抵擋。
就這樣,經過三輪騎射,瓦剌騎兵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騎射對眼前的明軍造不出任何傷害,立刻轉換了戰法,收起弓箭,舉著彎刀便嚮明軍殺來。
張輔立刻命令神機營上前。
隨著砰砰砰的槍聲響起,衝在最前面的瓦剌騎兵紛紛被火銃擊中,慘叫著倒在了路上。
但是神機營只能殺傷瓦剌騎兵,並沒有辦法可以阻止他們。
瓦剌騎兵很快便衝了過來,雙方就此絞殺在了一起。
因為距離並不遠的緣故,朱祁鎮躲在營門後面,偷瞄著略顯焦灼的戰事,小聲感嘆道:“英國公就是英國公,不愧是如今大明的第一戰將啊,瞧這指揮的,就是比朕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