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心很細,細得你都不敢相信。我和他各方面都差不多,伯仲難分,所以隱隱然的就成了競爭對手。這次他進步了,等於是勝利者,他得表現一下勝利者的高姿態。至於找你,當然是你是最合適人選。”
“有點,有點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的影子。”
“哈哈,我還知道他的一個怪癖。”
“什麼怪癖?”
“你肯定不知道,他很怕他的繼承者。”
“這就是說……這就是說,他現在很怕袁豐平?”
劉明瑞點著頭說:“這絕不是因為袁豐平的背景,而是他的習慣。他怕繼承者挑他的刺,拆他的臺,把他搞的花架子卸掉。他年輕時吃過這方面的虧,落下了心病,到現在都改不了。”
徐浩東笑了。
劉明瑞笑著問:“對袁豐平,他不會也找你當說客吧。”
徐浩東笑著點了點頭。
劉明瑞大笑起來。
等劉明瑞笑過,徐浩東說:“老劉,我聽過這樣一句話,非戰之罪,人為也。”
劉明瑞說:“你這是安慰我啊。”
徐浩東說:“事實如此。我也認為你們倆不分伯仲,所以其他因素就是決定性的。一,濱州是省會城市,寧州雖然也是副省級城市,但畢竟比不了省會。二,老陳深得省委書記信任,你老劉深得省長信任,這裡又差了一籌。三,濱州以商業和旅遊及資訊產業為主,經濟發展可以討巧,出成績的速度快。而寧州以工業為主,工業又以國企和市企為主,歷史包袱太重,堪比東三省,經濟發展速度肯定難比濱州。”
劉明瑞感嘆了一聲,“知我者,浩東你也。”
“老劉,我要向你道歉。”
“咦,你又沒得罪過我,你道的哪門子歉?”
徐浩東說:“我在來的路上,一直在反思我與老陳的關係。我的結論是,他以前主動接近我,起碼是有其個人目的的。因為他與李智宏書記並沒有多深的關係,他是不是利用了我與李智宏書記的關係呢?據我所知,他與我來往多了以後,他與李智宏書記的關係也近了起來。於是在推茬的時候,李智宏書記傾向了老陳。”
劉明瑞微微一怔,思忖著說:“浩東,你提醒了我。我記得至少有三次,省常委會開會,有人提出對你的看法,老陳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挺你。如果你分析得沒錯的話,他的這種表現,並不是為了你,而是做給李智宏書記看的。”
徐浩東說:“我只是猜測,沒有具體根據,但我心有不安,所以我得向你道歉。”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即使真是如此,與你也沒直接關係嘛。”
“不,我還是得向你說聲對不起。”
劉明瑞笑了,“好了,翻過去了。不過,老陳的招數雖然是老套,無非就是投其所好,但途徑頗具創意,值得你借鑑學習。”
徐浩東也笑了,“我也覺得很新穎。”
“不說老陳了,喝酒喝酒。”
徐浩東喝著酒心想,你真的翻過去了?反正我不相信。
劉明瑞城府極深,徐浩東看不穿。
“浩東啊,我這裡你大可放心,我欣賞你,相信你,佩服你。作為兄長,我有一句忠告,人永遠要靠自己,這個靠才是靠譜的靠。”
“金玉良言,永記在心。”
“對你來說,目前最重要的是四市一體化。這道坎邁過去了,你的路就相對好走了。”
徐浩東琢磨著劉明瑞的話,“老劉,你話裡有話。”
劉明瑞微微一笑,“說來聽聽,是什麼話?”
“袁豐平上去了,沈亢和劉炳雲沒上去,二人口服心不服,必會影響四市一體化程序。”
“聰明,一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