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發現周森表情奇妙地凝視著她,似乎對她的演技感到讚歎。
“走了!”
羅零一拉住他的手腕朝前走,兩人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才看見河流,這時周森已經意識模糊,手因為失血過多而冷冰冰的,羅零一撐著他沉重的身體沿著河岸往前走,尋找可能存在的接應人員。
又走了近二十分鐘,她才看見一抹光影,有船停在前面,小燈發出昏暗的光芒。
“周森,我們到了,你再堅持一會。”
羅零一激動地說著話,可週森已經聽不進去什麼了,他有趨於昏迷的樣子。
羅零一著急了,用整個身子撐著他快步朝船隻走去,也顧不上那到底是不是接應他們的人了。
不過幸好,她沒找錯,這的確是來接應他們的,船上有個面熟的男人,還有幾個東南亞人,那個面熟的男人她見過,是常跟著周森的一個小弟,以前總是站在小白後面。
“森哥!”他驚呼一聲,顯然是看見了周森的情況,立刻從羅零一懷中接過他,將他攙扶上船,羅零一緊隨其後,看見他把周森放到船艙裡躺著,頭下枕著一個包袱,不怎麼幹淨。
“嫂子沒事吧?”他回眸看向羅零一,一臉關切。
羅零一還有點不適應,點了一下頭說:“森哥中槍了,在左胳膊上,趕緊找個地方把子彈取出來。”
他擰眉說:“這附近都被條子包圍了,他們還沒撤出去,現在找醫院的話恐怕被暴露目標,條子應該正在排查各醫院收治的胳膊中槍的人。”
船開始在湄公河上行駛,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用蹩腳的中文說:“我可以幫他取出子彈。”
羅零一看過去,那人手裡拿著一套工具,瞧上去有些年代,先不說能不能行,單是不衛生這一項就很危險,如果感染就麻煩了。
羅零一正要拒絕,就聽見周森聲音低沉暗啞地說:“那就麻煩了,多謝。”
他揮揮手,羅零一下意識躲開些,面板黝黑的中年男人上前,就著微弱的燈光點了蠟燭,開啟工具包,將細長的小刀在蠟燭的火苗上翻來覆去地烤,周森閉著眼,不知道還有沒有醒著。
小刀烤好了,中年男人便脫掉了周森的西裝外套,羅零一立刻上前幫忙,在對方的指揮下用剪子剪開了他的襯衣袖子,一點點扯開,看到血肉模糊的傷口,倒吸一口涼氣。
“嫂子還是別看了。”那年輕男人勸了一句。
羅零一轉開視線,換了個話題,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愣了一下:“我叫程遠,跟著森哥三年了。”
羅零一點點頭,餘光瞥見周森皺起了眉,她望向他的胳膊,中年男人已經開始取子彈,她想她這輩子肯定當不了醫生,單單是看著這種場面,她腦海中便浮現出很久之前那個人捂著肚子倒在她面前的樣子,他身下都是血,刀子在她手裡,所有人都在喊著“殺人了”。
她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前方,眼睜睜看著子彈被取出來,那種疼痛,沒有麻藥,可週森至始至終沒說一句話,沒發出一點聲音,除了額頭出了許多汗之外,就只剩下蒼白的臉。
他的唇半開著,唇瓣毫無血色,針刺進面板,在昏黃的燈光下,羅零一可以看見那針串著線一點點穿過他本來光滑白皙的肌膚,在血肉中留下難看的黑色蜈蚣,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哭。
船好像碰到了什麼,使勁晃了一下,所有人都動了,包括縫針的人,針一下子穿錯面板,周森悶哼一聲,手緊緊握著拳,長舒一口氣,睫毛不停地顫抖著。
羅零一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那人:“還要多久?”
不開口不知道,一開口她才發現自己連聲音都在顫抖,腿軟腳軟得直接跌坐在船艙裡。
那人喘息了一下說:“馬上